“是,不过……”
“那就让他喝吧。”
阿笑像咽口唾沫,点点头回去。
走到母亲身旁,对她说:
“在阿笑店里喝酒呢。”
“变,变,憔悴多,不如早点儿死好。在这世上,像妈妈这号人,是很难生活。太可怜,叫人不忍看下去。”
“呢?”
“变庸俗,看样子,像是有两三个男人。有酒吗?今晚上要喝气啊。”
去村中唯家旅馆,对老板娘阿笑说,弟弟复员回家来,请卖些酒给。可阿笑说,酒刚刚不巧卖光。回家后给直治说,直治带着副像从未见过面陌生人般表情。
“嗨,真不会办事儿。”他向打听旅馆地址,换上庭院里木屐,溜烟跑去。旦出去,等半天都不回来。做直治爱吃烤苹果和蒸鸡蛋等菜肴,把餐厅电灯换上更亮堂灯泡,直等他归来。这时,阿笑在后门口闪下面孔。
母亲什也没说,又开始看书。母亲近来戴上纱布口罩,也许是这个缘故,最近很少说话。那口罩是听直治规劝戴上。直治十天前,带着副青黄面孔,从南方回来。
没有任何预告,夏天傍晚,他从后门走进院子。
“哇,好惨,这座没情趣宅子,干脆贴上‘来来轩,出售烧卖’广告好。”
这是第眼看到直治时,直治给见面礼。
在这之前两三天,母亲患舌病直躺着。舌尖儿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可是动动就疼得受不。吃饭时只能喝点儿稀粥。提议去看医生,她只是摇头。
,大肆嚷嚷气。花朵呈现浓紫色,凛凛然高傲而又强健。
“知道。”
母亲沉静地说。
“对于你来说,这种事儿显得特别重要啊。”
“也许是吧,您觉得可怜吗?”
母亲听罢,微微撇撇嘴笑。
“是吗,也许鸦片戒掉。你呀,快些吃饭吧。今天晚上,们娘仨就睡在这间房子里,把直治被褥铺在中间。”
心里直想哭。
深夜,直治步子踏得山响回来
“喂,喂,可以吗?他在喝烧酒呢。”
她那鲤鱼般圆眼睁得更大,像遇见什大事似压低嗓门。
“你说烧酒,是那种甲醇吗?”
“不是,不是甲醇。”
“喝不会生病吧?”
“要被人取笑。”
母亲苦笑着说。给她涂紫药水,点儿也不见效,真有些焦躁不安。
这当儿,直治复员回家。
直治坐在母亲枕头边,“回来。”他说着鞠个躬,随即又站起来,在小小宅子里各处巡视圈儿。跟在他后头问道:
“怎样?母亲有变化吗?”
“不,只是说你有这份心思。你不是喜欢在厨房火柴盒上贴着列那狐画,或者制作小偶人手帕吗?况且,即便是院子里玫瑰花,听到你说起来,仿佛是在谈论个大活人哩。”
“因为没有孩子嘛。”
这话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就脱口而出,说过才大吃惊,很觉难为情地揉弄着膝头上毛衣。
——都二十九呀!
说这话人声音,仿佛是令人麻酥酥男低音,在电话里听得十分清晰。时羞愧难当,脸上热辣辣地像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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