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像吃定心丸样地平静下来。
“这事也跟舅舅商量过,舅舅说,现
“先生住哪儿?”母亲
像说梦话似问道。
“还是长冈,已经预约好,不用担心。您有病,用不着为别人操心,只管多吃东西,想吃什就吃什,有营养,才会好得快。明天还来,留下位护士,您尽管使唤吧。”
老先生对躺在病床上母亲大声说,然后对直治使个眼色,站起身来。
直治人送先生和同来名护士出门去,不会儿直治回来后,发现他脸上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直治边说,边用拳头胡乱地擦眼睛。
当日,直治去东京向和田舅舅通报母亲病情,请求指示。不在母亲身旁时,几乎从早哭到晚上。冒着晨雾去拿牛奶时候,对着镜子抚弄着头发、涂着口红时候,总是哭个不停。同母亲起度过快活日子,桩桩,件件,绘画般浮现于眼前,总是忍不住流泪。傍晚,天黑之后,站在中式房间阳台上,不住地抽泣。秋夜天空闪耀着星星,脚边盘缩着只别家猫咪,动不动。
第二天,手肿得比昨天更厉害,吃饭时滴水未进。母亲说,口腔干裂,连橘子汁也不能喝。
“妈妈,再照直治说,戴上口罩怎样?”
正要笑着对她说,可是说着说着,阵难过,“哇”地大哭起来。
母亲手又细弱,又小巧,是很熟悉。那是优美手、可爱手,那只手就永远消失吗?左手虽然不那浮肿,但看也叫人难受。不忍心看下去,转移视线,凝视着壁龛里花篮。
眼泪就要流出来,强忍着猝然站起身走进餐厅,直治个人正在吃溏心蛋。他难得来趟伊豆这个家,每次来夜里必然去阿笑那里喝烧酒,早晨脸不高兴,饭也不吃,只吃四五个溏心蛋,然后就跑到二楼,时而睡阵子,时而起来会儿。
“妈妈手肿。”
对直治说到这里,不由低下头,再也说不下去。低着头,**着肩膀哭个不停。
直治闷声不响。
们悄悄走出病室,来到餐厅。
“没救吗?是不是?”
“很糟糕。”直治歪着嘴苦笑着,“衰弱急剧地加快,今明两天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直治说着,两眼噙满泪水。
“不给各处发个电报能行吗?”
“你每天很忙,太累吧?雇个护士来吧。”
母亲沉静地说。很清楚,比起自己病痛,她更担心和子身体。这使更伤心,站起来跑到浴室三铺席房间里,尽情地大哭场。
过午,直治领着三宅医生还有两位护士赶来。
这位平素爱说笑话老先生,此时忽然摆出副生气面孔,他快步走进病人卧室,立即进行诊察。
“身子衰弱多。”他轻轻说声,开始注射强心剂。
“妈妈不行,你点儿也不觉得吗?肿得那个样子,已经没救啦。”仰起脸,抓住桌角说道。
“嗨,真快呀,最近怎净是这些扫兴事啊?”直治阴沉着脸说。
“要再次给妈妈治病,想办法定治好病。”
用右手紧握着左手说道,突然,直治抽噎着哭起来。
“怎没有件开心事呢?们怎竟碰上些不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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