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
第三天。元旦那天，次男来
位于郊外
家玩，把日本近代小说贬得
文不值，兀自兴奋得要命，到
夜幕低垂时，忽然喃喃地说：“这下糟，好像发烧。”连忙赶回家。果不其然，那晚他开始发烧。昨天又睡睡醒醒，到今早依然没有复原，头还有些昏昏沉沉，郁闷地躺在被窝里。
过分地说别人作品坏话，就会这样感冒发烧。
“怎
样？有没有好点？”母亲说着走进房间，
长女脸自信，下笔如飞，写到这里，静静地搁笔。重读时，时而脸颊泛红，时而歪嘴苦笑，因为有些地方写得稍显色情，嘴巴很坏次男看定会冷笑吧。但这也没办法，只好就这样。这可能是此刻心境如实流露吧。虽然感到些许悲伤，但在兄弟姐妹里，能如此描写女人幽微心思，自己算是最厉害，因此也感到些许骄傲。忽然觉得有点冷，这才发现书房里没开暖炉，低吟声“好冷啊”，缩着肩膀站起来，拿着写好稿子走到走廊时，差点撞到副意味深长表情站在那里幺弟。
“抱歉，抱歉。”幺弟狼狈地惊慌道歉。
“阿和，你来侦察啊？”
“呃，不是，不是这样。”幺弟满脸通红，说得支支吾吾。
“知道，你是担心能不能顺利接下去吧？”
”乐佩浅浅笑，笑得十分落寞，“不要生小孩。”
“这又是为什呢？”王子以从容不迫语气问。
“昨晚也想得彻夜难眠。生小孩，会马上变成老太婆，而且你定只会疼爱小孩，嫌烦吧。没有人会疼爱，清楚得很。因为是出身卑贱笨女人，旦变成丑老太婆，就无可取。到时候也只能回去森林当女巫，别无他法。”
王子听面露愠色：“你还忘不那座令人厌恶森林吗？想想你现在身份。”
“对不起。明明忘得干二净，可是像昨晚那种寂寞夜晚，忽然间又想起来。妈妈是个可怕女巫，但是，她是真把当成心肝宝贝抚养长大。就算没人疼爱，唯独那森林中母亲，定会把当小宝贝样抱。”
“不瞒大姐，确实如此。”幺弟干脆低声招认，然后自嘲起来，“写得很烂吧。反正本来就不会写。”
“不见得，这次就写得很棒。”
“真吗？”幺弟小眼睛闪着喜悦光辉，“大姐，你有好好接下去吧？你有把乐佩写得好点吗？”
“有啊，算是还好吧。”
“感激不尽！”幺弟向长姐合掌道谢。
“有在你身边不是吗？”王子极其不快地说。
“不，你是不行。虽然你直很疼爱，但你只是觉得很稀奇，老是讪笑，常常觉得很寂寞。不久生小孩之后，你就会觉得小孩更稀奇，把给忘，因为是个无趣女人。”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王子极其不满地噘嘴嘀咕，“净说些无聊事。今天问问题太无聊。”
“你什都不懂。最近非常痛苦。果然是流着女巫卑劣血液野蛮女。痛恨这个即将出生孩子，恨不得杀他。”乐佩语气颤抖地说，紧咬下唇。
怯懦王子吓得浑身打战，心想她或许真会杀死小孩。不懂得死心，依照本能行动女人，往往会造成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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