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喜欢听别人恋爱故事,因为恋爱故事里,定有所粉饰。
佐野是朋友。虽然比佐野大上十岁,但们依然是朋友。
佐野现在就读东京某大学文科,可是成绩不太好,可能会留级。也曾含糊其词地给他忠告:“你就稍微用功下嘛。”但那时佐野双手抱胸,垂着头,低声喃喃地说:“既然如此,只好当小说家,别无他法。”听不禁苦笑。他好像认为只有讨厌做学问、脑筋差人,才会去当小说家。这个姑且不谈,佐野最近似乎认真起来,真认定除当小说家外别无他法。或许是愈来愈确定必须留级,因此现在“既然如此,只好当小说家,别无他法”已经不是玩笑话,而是下定决心,所以佐野最近日常生活过得很悠哉。他才二十二岁,看他正襟端坐于本乡租屋处房间里,个人对着棋盘独自弈棋,令人感到种云中白鹤悠闲。他也常常穿着西装去旅行,包包里放着稿纸、笔、墨水,还有《恶之花》《圣经·新约》《战争与和平》(第卷)等书,以及其他东西。他会在温泉旅馆房间里,倚着壁龛柱子,泰然自若地坐着,在桌上摊开稿纸,懒洋洋地吐出烟圈,望着它飘向何方,拨撩长发,稍稍清清嗓子,便有几分文人墨客风情。不过,对于这种附庸风雅故作姿态,他也下子就累,便起身出去散步。他有时也会向旅馆借钓竿,去溪流边钓樱鳟,但条也没钓到。其实他也不是那爱钓鱼,嫌换鱼饵太麻烦,所以大多用蚊钩(1)钓鱼。他在东京买几种上好蚊钩,放在钱包里带去旅行。明明不是那爱钓鱼,为何特地买鱼钩带去旅行,非钓不行呢?其实也没什,只是,只是,想体会隐士心情罢。
今年六月,香鱼解禁那天,佐野也把稿纸、笔、《战争与和平》放进包包,钱包里藏几种蚊钩,前往伊豆某个温泉区。
过四五天,他买堆香鱼返回东京。听说在温泉区时,他钓两条柳叶大香鱼,得意扬扬带回旅馆炫耀,不料被旅馆人嘲笑,这使他不知所措。尽管如此,他还是请旅馆把这两条香鱼炸给他吃。吃晚饭时,他看到偌大盘子里躺着两条像小指头般“碎片”,不由得恼羞成怒。
回来后,他也带着上好香鱼当伴手礼来家。他向坦承这是他在伊豆鲜鱼店买,说法十分无耻:“虽然有人可以轻易钓到这点大香鱼,但不屑钓。钓这点大香鱼,多难为情啊。说理由后,店家就给这两条大香鱼。”这算哪门子坦承啊。
不过这次旅行,还有个奇妙伴手礼。他说,他想结婚。他在伊豆找到个好对象。
“这样啊。”完全不想听详情。不太喜欢听别人恋爱故事,因为恋爱故事里,定有所粉饰。
兴趣缺缺地随便应和,但佐野并不在乎,径自滔滔不绝说他找到好对象事。看起来不像在撒谎,说得蛮直率,所以也就勉为其难听到最后。
他去伊豆那天,是五月三十日晚上。当晚他在旅馆喝瓶酒,倒头就睡,他请旅馆早叫醒他,翌晨,就扛着钓竿悠哉出门。虽然有些睡眼惺忪,但还是摆出骚人墨客调调,踩着夏草走向河边。草露冰凉,舒爽无比。爬上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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