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笑脸地回说:“大哥,虽然现在很没出息,但是,再过五年,不,再过十年吧,十年后定能写出让大哥肯定东西。”大哥睁大眼睛:“你对外面人,也老是说这种蠢话吗?少来你,丢不丢脸啊。你辈子没出息,怎样都没出息。五年?十年?想让肯定你?别傻,你就省省吧。你到死都不会有出息。这是定。好好记住话!”
“可是,”还可是咧,被骂得狗血淋头,
卷起白浪
盐花散落
芒草摇曳
蜜柑田
每当痛苦时,定会想起实朝。直希望有生之年能写实朝。幸存下来,今年已三十五岁,差不多是该写时候,但若只写出装模作样空洞美丽词藻就太无聊。写实朝,是年少时期就偷偷怀抱夙愿。如今这个夙愿似乎得以实现,也算是幸福男人,感激得想向天神与观音致谢。但毕竟那个阿光到头来都空欢喜场(3),因为世事难料,所以终于写百五十张稿纸,心情也喧嚣起来,必须谨慎才行。接下来才是最重要。写完这部短篇小说,又要立刻提着沉重行李箱去旅行,继续做那个工作。哎呀,果然还是写成小学生要去远足前,兴高采烈般文章更好。人生能乐在工作时期并不多,所以这种轻浮文章也别消去,留下来当纪念吧。
右大臣实朝
丞元二年戊辰。二月小。三日,癸卯,晴,鹤岳宫照例举办御神乐,将军罹患天花不克前往,遂派前大膳大夫广元朝臣御史代理祭神,此时御台所亦同出席。十日,庚戊,将军身染天花,心神烦忧。因此由近国家人等出席。二九日,己巳,下雨,将军病愈,有沐浴。
(《吾妻镜》(4),以下同)
关于你问镰仓右大臣,就把所见所闻,不加粉饰地告诉你。
这是开头第页写。自己引用自己文章未免太奇怪,况且这样抄写自己文章,也有种乳臭未干炫耀才学感觉,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但这时就要出动功夫,可是抄得泰然自若哟。说不定这个是货真价实。艺术家本来就厚颜无耻,喜欢装模作样,连夏目漱石把年纪都还捻着胡子,煞有介事地写:“是猫,尚无名字。”其他更可想而知。反正都不正经。贤者通常会避开此道。虽然《徒然草》也写过这种讨厌事。模仿笨蛋人是笨蛋;模仿疯子爬上电线杆是疯子;模仿圣人贤者,脸得意双手交抱于胸人,果然是真正圣人贤者。但模仿外遇人,依然是外遇;奇妙地装出学者模样人,果然是真正学者;模仿酒后乱性人,才是真正酒后乱性;装作艺术家人,是真正艺术家;大石良雄(5)借酒装疯样子,那是真;还有教人笑谈严肃事哲学家尼采,居然边笑,边半开玩笑地说着正经事,果然也是爱搞笑人。因此假装蠢作者,其实也没什,就只是蠢作者。真是直截当到令人扫兴,简直像被脱光衣服似,但这也是不容小觑论述。想花更多时间来思索这个论述。但唯独小说家是不知羞耻愚者,这连想都不用想,绝对没错。去年年底,故乡老母过世,暌违十年返乡之际,学到个教训。那时故乡长兄对大声斥责:“你到死都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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