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定主意要和他生个小孩。他反对,可是,苏姗说由她负责来养。
“孩子生下来时,他相当喜欢。哦,真是个可爱娃娃,粉红肤色,淡颜色头发,跟父亲样长双蓝眼睛。是个女孩
男人袜子破,给他补好;衬衫钮扣掉,给他钉上。”永远不明白为什个人因为是个画家,就不能穿得整整齐齐。”
她只失败过次。这次是同个年轻英国人;人比她以前认识画家都有钱,还有辆汽车。
“可是,没有多久就吹,”她说。“他时常吃醉酒,吃醉酒之后真够烦人。
如果他是个不坏画家,也就不在乎,可是,亲爱,他画得简直不堪人目。
告诉他要离开他之后,他哭起来,说他爱。
才气;当画家单独坐在咖啡店时,她就找个机会明白讲出自己处境,也不来什开场白,就建议两个人同居。
“二十岁而且很会理家。会替你省钱,而且省掉你雇用模特儿钱。你看看你衬衫,真不象个样子;你画室简直是团糟。你需要有个女人照应你。”
他知道她是个好样;对她建议觉得很好玩;她看出他有意思接受。
“反正试试没有害处,”她说。“万不行话,们至多和现在样,谁也没有损失。”
他是个非表现派画家,给她画像画全是些方块和长方块;画她只有只眼睛,没有嘴;把她画成幅黑、棕、灰色交织几何图案;画成大堆杂乱无章线条,这里面勉强可以看出张人脸。她和他同居年半,后来自动地离开他。
“‘可怜朋友,’跟他说。‘你爱不爱都无关紧要,重要是你没有才气。你顶好回到本国去开个杂货店。这是你本份。’”
“他听你这番话之后怎说?”问。
“他火高三丈,叫滚出去。可是你知道,跟他讲全是忠告;真希望他能够采纳。他人并不坏,就是画得太坏。”
世情洞达和心地忠厚对于个风尘中人说来,常会使她人生历程比较顺利,但是苏姗选职业也和别职业样有它成功和失败。例如当初那个斯堪纳维亚人。苏姗很孟浪,竟然爱上他。
她告诉说,“亲爱,他是个神。个子非常之高,就象爱菲尔铁塔[注]样,宽肩膀,阔胸脯,腰只有那点细,只消两只手几乎就可以围过来,肚子是平,平得和手掌样,肌肉结实得象个职业运动员;头发是金黄色鬈发,皮肤象蜂蜜样细腻。画得也不坏。喜欢他笔触,有力而且泼辣,色彩用得浓厚鲜明。”
“为什?”问她。“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他,他是个很好男孩子。觉得他没有进步。他在重复自己。”
她毫无困难地又找到个继承者。她始终忠于画家们。
“总是和绘画打交道,”她说。“和个雕塑家呆六个月,可是,不懂得为什,始终不能欣赏。”
她引以为慰是她和那些情人分开时从没有发生不快过。她不但是个很好模特儿,也是很好主妇。她喜欢在自己暂时栖身画室里工作,把画室收拾得整整齐齐,并且引以为荣。她菜烧得很好,能够花很少点钱烧出很可口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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