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现在打电话给主教,说要忏悔并且受涂油礼[注]。如果肯派夏尔神父来,将感激不尽。他是朋友。”
夏尔神父是主教代理人,以前也提到过。下楼打电话;在电话里,和主教亲自讲。
“急吗?”他问。
“很急。”
“立刻就办。”
“艾略特,你病恐怕很重,”说。“不知道,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找个神父来?”
他看看,有半晌没有说话。
“你意思是说就要死?”
“哦,但愿不是如此。不过还是把稳好。”
“懂。”
出去打个电报给伊莎贝儿。她和格雷正带着孩子在拉保尔海滨度夏,因为那边费用比较便宜。这条路很长,恐怕他们赶不到昂第布送终。她是艾略特唯在世亲人,除她以外,就是她两个哥哥,他们同艾略特已经多年不见。
可是他生活意志很强,不然就是医生用药物生效,在这天里,他慢慢恢复过来。尽管病得不成样子,他仍旧强作精神,和护士打趣,问些关于她性生活狠亵问题。在下午大部分时间里都和他在起;第二天再去看他时,发现他虽则人很疲惫,兴致已经相当好起来。护士只允许和他果很短段时间。对发出电报没有得到回音感到焦急;由于不知道伊莎贝儿在拉保尔地址,电报是打到巴黎去,生怕管家转电报时耽搁时间。两天之后,才收到回电,说立刻动身。也是活该倒霉,格雷和伊莎贝儿正坐汽车在布列达尼半岛作短途旅行,所以刚刚收到电报。查火车表,看出他们至少要等过三十六小时才能到达。
第二天清早,约瑟夫又打电话给,说艾略特夜里睡得很不好,而且要找。
赶快去。当到达时,约瑟夫把拉到旁。
“先生,恕冒昧跟您谈件不大好说事,”他跟说。“当然是不信教,认为所有宗教都只是神父企图控制人民阴谋,但是,先生要知道,女人不这样看。老婆和女佣都坚持老先生应当受到最后祝福,而且时间越来越短。”
医生来时,告诉他适才事情。他和护士同上楼去看艾略特,
他不作声。这确是个难受时刻,当你不得不向个人说出刚才向艾略特讲话时。没法望着他;自己牙关紧咬,生怕要哭出来。这时人坐在床边,面向着他,伸出只胳臂撑着身体。
他拍拍手。
“不要难过,亲爱朋友。义不容辞事,你懂。”
傻里傻气地笑。
“你这个怪家伙,艾略特。”
他相当不好意思地望望。“实际情形是,谁也说不,也许个人如果要死话,还是把自己跟教会关系搞搞好为上。”
完全懂得他意思。多数法国人,不管他们平时怎样随便闻弄宗教,到临终时,都还是愿意和他们几乎骨肉相连信仰妥协。
“你是要向他提出吗?”
“先生如果肯行好话。”
这个差使并不怎样喜欢,但是,艾略特毕竟多少年来都是个虔诚天主教徒,所以,履行个天主教徒职责也是对头。上楼进他房间。他仰卧着,人又瘦又憔悴,但是,神志完全清楚。请护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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