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希望现在就年满二十岁。干什都得听凭别人安排,真叫人憋闷!”
“菲利普,你不该这样对你大伯说话。”凯里太太温和地说。
“难道您不明白珀金斯先生不想让走吗?他希望把学校里每个学生都抓在手心里面。”
“
“早就打消那个念头。”
凯里太太用吃惊目光望着菲利普,不过她惯于自克制,马上给菲利普大伯又倒杯茶。他们都没有说话。霎时间,菲利普看见眼泪顺着伯母脸颊缓缓往下流淌。他心猛地感到十分难受,因为他给伯母带来痛苦。伯母穿着街那头裁缝给她缝制黑色紧身外衣,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倦怠无神,灰色头发仍像年轻时那样梳理成圈圈傻气小发卷,她模样既滑稽可笑,又不知怎叫人觉得十分可怜。菲利普还是头次注意到这点。
后来,牧师跟副牧师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谈心。菲利普伸出胳膊,把搂住伯母腰。
“唉,路易莎伯母,真对不起,让您感到烦心。”他说,“但是,如果真不是当牧师材料,勉强当,也不会有什好处,对不对?”
“这太叫失望,菲利普。”伯母不满地说,“早就有那样种心思,觉得你往后可以做你大伯副手,这样等到们大限来临时——们终究不可能长生不老,对不对?——你就可以接替你大伯位置。”
不久,珀金斯先生就看出来自己话对菲利普不起什作用,因而在那学期余下时间里,就也没有再去理他。珀金斯先生在学期结束后给他写份措辞尖刻成绩报告单。报告单寄到家里时,路易莎伯母问菲利普那上面是怎样写,菲利普欢快地回答说:
“糟透。”
“是吗?”牧师说,“那得再看下。”
“您觉得在特坎伯雷待下去还有什好处吗?早该想到,倒不如去德国待阵子好。”
“你怎会有这种想法?”路易莎伯母说。
菲利普浑身发抖,突然感到惶恐不安,心儿怦怦乱跳,好像陷入罗网鸽子在不停地扑打翅膀。伯母把头靠在他肩上,低声地呜咽起来。
“希望您能劝说威廉大伯,让离开特坎伯雷。实在讨厌那个地方。”
然而,黑马厩镇教区牧师可不会轻易改变已经做好安排。根据原来计划,菲利普要在皇家公学待到十八岁,随后再进牛津念书。菲利普这时就想退学事,说什也听不进去,因为事先没有通知学校,这学期学费无论如何仍需照付。
“那您是不是可以通知下学校,说圣诞节要离开?”经过漫长而言辞激烈交谈,菲利普最后这说。
“会写信给珀金斯先生,把这件事告诉他,看看他有什意见。”
“您不觉得这是个相当不错主意吗?”
夏普已经离开皇家公学,并从汉诺威给菲利普写过信。他才是真正开始生活;菲利普想到这点,就越发坐立不安。他觉得再在学校里束手束脚地过上年,实在难以忍受。
“可是,那你就拿不到奖学金啦。”
“反正也没有希望拿到,况且,觉得自己也不怎特别想进牛津大学。”
“可是,菲利普,你不是打算当牧师吗?”路易莎伯母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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