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这件事已经定下来,先生。”他说。
“差得远呢。已经写信告诉你伯父,觉得让你中途退学是莫大错误。”
菲利普立刻坐下来,给他大伯写封言辞激烈信。他也顾不得斟酌词句。他气得要命,那天晚上,直到深夜方才睡着;次日早醒来,又默默地琢磨着他们对付自己手法。菲利普焦急万分地等着回信。过两三天回信来,是路易莎伯母写,语气相当温和,字里行间充满痛苦,说他不该给他大伯写那样话,弄得他大伯十分苦恼,说他用词刻薄,没有基督徒宽容精神;他应该知道,他们为他付出所有心血,况且他们岁数比他大得多,究竟什对他有利,肯定能做出更好判断。菲利普握紧拳头。这种话他听得多,真不明白为什大家认为这种说法无可置疑。他们并不像他那样解实际情况,凭什就想当然地认为年岁越大就越有智慧呢?那封信结尾还告诉他,凯里先生已经撤回他给学校退学通知。
菲利普心中怒火,直憋到下个星期半休日。学生们在星期二和星期四放半天假,因为星期六下午他们都得到大教堂去做礼拜。那天课后,六年级其他学生都走,只有菲利普留下来。
“先生,请问今天下午可以回黑马厩镇去次吗?”他问道。
为什你不想去牛津念书?”
“既然不打算当牧师,进牛津又有什意思?”
“什不打算当牧师,你已经是教会里人!”牧师说。
“那算是受到任命。”菲利普不耐烦地答道。
“那你打算干什呢,菲利普?”凯里太太问。
“不行。”校长相当干脆地说。
“有十分重要事跟大伯商量。”
“你没
“也不知道。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是不管干什,懂点儿外语总是有用。在德国住上年学到东西,要比继续待在那个鬼地方多得多。”
菲利普觉得进牛津实际上就是继续他学校生活,并不比现在强,但他不愿意直说出来。他满心希望能独立自主。再说,些老同学多多少少知道他这个人,而他就是想远远避开他们。他觉得他学校生活完全失败。他想要开始新生活。
菲利普想去德国愿望正巧跟黑马厩镇上人们最近议论某些观点不谋而合。有时候,医生些朋友上他家来盘桓阵,也带来外界消息;八月里到海边来消夏那些游客,也有他们自己观察事物方式。牧师也听说过,有人认为旧式教育如今已不像过去那管用,而各种现代语言正在取得他年轻时所没有重要地位。他自己内心也感到有些彷徨不定。他个弟弟有次考试没有及格,就被送往德国念书,从而开创先例。可是后来他在那儿死于伤寒,因而只能认为这样试验实在相当危险。经过无数次谈话,结果商量好:菲利普再回特坎伯雷念学期,然后离开那儿。对于这样项协议,菲利普倒并没感到有什不满意地方。但是他回到学校几天之后,校长就对他说:
“收到你伯父封来信。看来你想到德国去,他问对这件事有什看法。”
菲利普大吃惊。他监护人竟然说话不算数,这不禁叫他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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