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跟他来往吗？”
菲利普问这句话
时候，心中略微感到有些气恼。
威尔金森小姐微微笑
笑，继续说下去。有好几次，那个学美术学生在楼梯上从她身旁经过，而她并没怎
特别留意。她只看到他长着
双漂亮眼睛，并且很有礼貌地脱帽致意。有天，她发现从门底下塞进来封信。原来是他写。信上说他几个月来直对她充满爱慕，他有意站在楼梯旁等她走过。哦，真是封委婉动人信！她当然没有回信。不过，世上哪个女人不喜欢受人奉承呢？第二天，又送来封信！这封信写得妙极，感情热烈，十分感人。后来，她在楼梯上跟他相遇时候，真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才好。每天都有信来，他在信上恳求与她相会。他说他晚上来，九点钟左右[14]，她不知如何是好。当然，这是根本不可能，他或许会不断拉铃，而她决不会去开门；可是就在她神经紧张地等待叮叮当当铃声时，他却突然站在她面前。原来她进来时候忘记关门。
[14]原文是法语。
“真是命中注定。”[15]
[15]原文是法语。
“后来呢？”菲利普问道。
“你总不至于设想
会去告诉她吧？”
“你能保证不说吗？”
菲利普做保证后，她就告诉他：在她楼上房间里住着个学美术学生——但她突然不往下说。
“你何不去学美术呢？你画得真不错。”
“还差得远呢。”
是目前这份差使。在布雷达街有小套房间，是在六层楼[10]上，那儿点也不体面。你知道布雷达街情形——这些女子[11]，是吧。”
[10]原文是法语。
[11]原文是法语。
菲利普点点头，实际上压根儿不明白她说是什，只是隐隐约约地猜到点。他担心她会觉得自己太愚昧无知。
“可是不在乎。又没有成家，对不对？[12]”她很喜欢讲上句法语，而确实也讲得不错，“在那儿，曾经有过番奇遇。”
“故事到此结束啦。”她回答说，发出阵轻柔笑声。
菲利普沉默片刻。他心怦怦直跳，心中似乎涌起阵阵奇特情感波澜。他眼前浮现出那道黑暗楼梯，还有那次次邂逅情景。他钦佩写信人胆量——哦，他可永远不敢那做——还佩服他竟那样悄无声息，几乎神秘莫测地进她房间。在他看来，这才是风流艳遇典型范例。
“他长得怎样？”
“哦，长得十分英俊。迷人小伙子。[16]”
[16]原文是法语。
“这得由别人来评判。在这方面很在行[13]，相信你具有成为大画家素质。”
[13]原文是法语。
“如果突然对威廉大伯说要到巴黎去学美术，难道你看不出他会摆出怎副嘴脸吗？”
“你可以自己做主吧？”
“你想拿这些话来搪塞推诿，还是请你把刚才事说下去吧。”
[12]原文是法语。
她停下来，菲利普催她讲下去。
“你也不愿把自己在海德堡奇遇讲给听。”她说。
“实在太平淡。”菲利普回嘴说。
“要是凯里太太知道们在起谈这种事，真不知道她会怎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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