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始，你最好试些难度不是很大
东西，”奥特太太说，“把画架放在这儿。你会发现，这样看到姿势最容易画。”
菲利普按照她指点放好画架，接着奥特太太把他介绍给坐在他
菲利普谢谢她指点。但心里觉得相当奇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
需要小心谨慎。
“
们现在过日子，就跟在英国时样。”奥特太太母亲说，在此之前，她几乎没有开口说话，“们来这儿时候，把原来家里所有家具都搬来
。”
菲利普朝四周看看。房间里塞满套厚重结实家具，窗户上挂那几幅镶着花边白色窗帘，跟夏天路易莎伯母在牧师公馆里挂模样。钢琴和壁炉台上都铺着利伯提公司[1]出品绸罩布。奥特太太目光也随着菲利普四处张望眼睛来回转动。
[1]利伯提公司，伦敦著名服装公司，由阿瑟·拉森拜·利伯提（1843—1917）于1879年创建。
“晚上关上百叶窗，就好像真回到英国样。”
俗，却有意摆出副贵夫人气派。她把菲利普介绍给她母亲。菲利普不久就发现她已在巴黎学三年美术，后来又知道她已跟丈夫分居。小小会客室里，挂着两幅她画肖像画。菲利普终究缺乏眼力，在他看来，这些画已经到尽善尽美地步。
“不知道将来是不是也能画得这好。”他对她说。
“哦，看没有什问题。”她不无得意地答道，“当然啰，做什都不可能蹴而就。”
她想得十分周到，给他家店铺地址，在那儿可以买到画夹、图画纸和炭笔。
“明天上午九点左右，要到阿米特拉诺学校去，如果你也在那时候去那儿，可以设法给你找个好位子，帮你安排下其他事。”
“们日三餐依然照着以前家里规矩，”她母亲补充道，“早餐有肉食，正餐安排在中午。”
从奥特太太家出来，菲利普便去购买绘画用品。第二天早晨，他九点整来到美术学校，竭力摆出副胸有成竹样子。奥特太太已经到，这时带着亲切笑容迎上前来。菲利普直担心自己作为新生[2]会受到什样接待。他在不少书里都看到，初来习画学生往往在画室里遭受别人肆意嘲弄，但是奥特太太消除他疑虑。
[2]原文是法语。
“哦，这儿可没有那种事，”她说，“你瞧，们这儿大约有半是女生，她们左右这儿风气。”
画室很大，空荡荡，灰色墙上钉着幅幅获奖习作。个模特儿正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件宽松外套。周围站着十多个男女学生，有在闲谈，有仍在埋头作画。这是模特儿第次休息时间。
她问菲利普打算干些什，菲利普觉得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对整个事情还没有什明确打算。
“嗯，想先学素描。”他说。
“听你这说很高兴。人们总是急于求成。就来说，在这儿待两年，才动笔去画油画。你看看效果如何。”
她朝挂在钢琴上方幅黏糊糊油画瞟眼，那是她母亲幅肖像。
“换是你话，在跟别人结识时，定多加小心。不想跟任何外国人在起厮混。自己向十分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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