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图，声称那是
幅杰作。克拉顿生性十分挑剔，心追求某种连自己也不怎
清楚
目标，整体上总对自己画作不够满意。也许作品中某部分，比如说，幅人体画前臂或腿脚，静物画中个玻璃杯或酒杯，令他还算满意，于是他就把这些部分剪下来加以保存，而把其余画面毁掉。这样，如果人家要求观赏他画作，他就可以如实回答说，他连幅可以供人观赏画也没有。在布列塔尼，他曾遇到个默默无闻画家，个怪人，原来当过证券经纪人，直到中年才开始学画[4]。克拉顿深受这个人作品影响，他正打算摆脱印象派风格，自己煞费苦心地找出种特有绘画和观察事物方法。菲利普觉得克拉顿身上确实有股特别富于创意劲头。
[4]这儿所讲画家，系指法国后期印象派画家高更（1848—1903）。
无论是在他们用饭格雷维亚餐馆，还是晚上在凡尔赛或丁香园咖啡馆里，克拉顿总是寡言少语。他默默地坐在旁，瘦削脸上露出嘲讽神情，只在看到有机会插两句俏皮话时候，他才开口。他喜欢有个嘲弄对象，要是有哪个他可以讽刺挖苦人在座，那他就特别来劲。他很少谈到绘画以外话题，而且只跟两个他认为值得交谈人谈论。菲利普不知道他身上是否真有什能耐。他沉默寡言、他那副形容枯槁样子，以及那种辛辣幽默口气，似乎都表明他个性。可是所有这些，也许只是掩饰他才学空疏有效面具而已。
至于劳森，菲利普不久就跟他变得关系密切。劳森兴趣广泛，是个讨人喜欢伙伴。大部分学生都不像他看过那多书。尽管他收入很少，却喜欢买书，也乐意借给别人。于是菲利普开始阅读福楼拜和巴尔扎克小说，还有魏尔兰、埃雷迪亚[5]和维利埃·德利尔-亚当[6]作品。他们经常块儿去看戏，有时候还到歌剧院去，坐在顶层楼座里看喜歌剧。离他们住处不远，就是奥代翁剧场。菲利普不久也跟他这位朋友样，迷上
路易十四时期悲剧作家作品，以及铿锵悦耳亚历山大体诗行。在泰布街常举行红色音乐会，花上七十五个生丁，就可以在那儿欣赏到优美动听音乐，也许还能另外免费喝上点儿饮料。座位不大舒适，场内挤满听众，空气里充满浓烈烟草味儿，叫人透不过气来，但是他们凭着年轻人热情，对这切毫不在意。有时候，他们也上比利耶舞厅去玩玩。遇到这种机会，弗拉纳根也陪他们起前去。他容易兴奋，喜爱大声叫嚷，身上充满欢快劲儿，常常引得他们发笑。他跳舞跳得极为出色，进舞厅还不到十分钟，就已经跟个刚结识年轻女店员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5]埃雷迪亚（1842—1905），法国诗人。
[6]维利埃·德利尔-亚当（1840—1889），法国小说家、戏剧家。
他们这伙人都想找个情妇。情妇成在巴黎学美术学生件装饰品。个人有情妇，周围伙伴就会对他另眼相看，他自己也可以吹嘘番。然而，难处就在于他们几乎都没有足够钱来养活自己，尽管他们提出理由说，法国女子都聪明得很，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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