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初刚到巴黎时,克拉顿,大概就是他,发表通长篇宏论,表示是画家和诗人把美赋予事物,他们创造美。在他们看来,乔托[3]钟楼和家工厂烟囱并没什两样。另外,美丽事物随着它们勾起代又代人情感而变得越发绚烂多彩。古老事物要比现代事物更加美丽,原因也就在于此。《希腊古瓮颂》[4]现在就比刚问世时候更加美妙动人,因为上百年来,情侣们不断地加以吟诵,而那些内心失意忧伤人也从诗句中获得安慰。”
[3]乔托(1267—1337),意大利文艺复兴初期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师。
[4]《希腊古瓮颂》,英国诗人济慈(1795—1821)名作,从个古瓮上彩绘画面着手,探索艺术不朽。
菲利普让海沃德去推断,面对眼前掠过景色,听他话会领悟到什。他发现海沃德对自己暗示毫无觉察,不觉暗自欣喜。长期以来他所过那种生活
转到另个话题。那时候,阳光灿烂,天气暖和。
“咱们到公园去坐会儿,”海沃德说,“吃过午饭再去找住处吧。”
公园里春光明媚。这样日子叫人感到只要活着就是幸福。在天空映衬下,青翠嫩绿树木分外好看。淡蓝色天空中点缀着朵朵白云。在那用作装饰水池尽头,是群身穿灰色制服皇家禁卫骑兵队。这种井然有序优美景色具有十八世纪画作风韵。眼前景色,使人想到是让-巴普蒂斯特·佩特[1]那种比较平淡质朴画作,而不是华托作品。华托风景画充满田园诗意,令人回想起只有在梦境中才能见到林区幽谷景色。菲利普心里感到无比轻松。他从自己以前读过书本中明白,艺术(因为艺术存在正如他眼中自然界存在样)还可以把人心灵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1]让-巴普蒂斯特·佩特(1695—1736),法国画家。
他们俩去家意大利餐馆吃午饭,还要瓶基安蒂葡萄酒。两个人慢慢地边吃边聊,彼此回想起他们在海德堡熟人,说到菲利普在巴黎朋友,谈论书籍、绘画、道德和人生。突然,菲利普听到时钟接连敲三下,他记得米尔德丽德就在这个时候结婚,心里感到阵刺痛。有那两分钟,他根本听不见海沃德在说些什。可是,他仍然把自己杯子里斟满酒。他不习惯喝酒,酒力下子直冲脑门。不管怎说,如今他用不着烦心。好多个月,他那敏捷头脑都闲着不用,这会儿完全陶醉在谈话中。他为有个跟自己情趣相投人在起交谈而感到欣慰。
“说呀,咱们不要把这样美好时光浪费在寻找住处上。今晚来安顿你。你可以在明天或者下星期再去找个住处。”
“好吧。那眼下咱们干什呢?”海沃德回答说。
“咱们花上个便士,乘汽船到格林尼治[2]去。”
[2]格林尼治,英国英格兰东南部城市,位于伦敦东南、泰晤士河畔,是本初子午线所经过地方。
这个主意正合海沃德心意。于是他们俩跳上辆出租马车,前往威斯敏斯特大桥,接着又乘上艘刚要离岸汽船。这时候,菲利普嘴角露出丝笑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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