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说，你不打算开业行医吗？”
“至少在很长
段时间里不打算做开业医师。”菲利普回答说，“
取得医院
职位，就搭上海轮。想到东方去——到马来群岛、暹罗[8]、中国等地方去——然后，会找些临时活儿干干。事情总是有，比如说，印度闹霍乱病啦，诸如此类。还想去周游各地，见见世面。个家境贫寒人要做到这点，唯办法就是行医。”
[8]暹罗是泰国旧称。
接着他们来到
格林尼治。伊尼戈·琼斯[9]设计宏伟大厦气象庄严地正视着河面。
[9]伊尼戈·琼斯（1573—1652），英国建筑师、舞台设计师。
，突然在他心头引起强烈反应，才使得他如今感慨万分。伦敦天空闪烁着淡淡彩虹色光辉，给建筑物灰石蒙上层轻淡柔和色彩；那个个码头、座座仓库却具有日本版画那种高雅朴素气息。他们继续朝前行驶。那气象堂皇水道是大英帝国标志，变得越来越宽。河面上帆樯林立，穿梭不息。菲利普想起那些画家和诗人把所有这切描绘得如此壮丽，心里充满感激之情。他们来到伦敦桥下泰晤士河河面上。谁又能描绘出它那庄严景象呢？他思绪万千，极为兴奋。天晓得是什使得人们把这宽阔河面变得如此平静，使得鲍斯韦尔[5]老是跟随在约翰逊博士[6]身旁，使得老佩皮斯[7]登上艘军舰。原来是场面壮观英国历史，是离奇遭遇和惊心动魄冒险！菲利普转向海沃德，两只眼睛亮闪闪。
[5]鲍斯韦尔（1740—1795），苏格兰作家，曾著《塞缪尔·约翰逊传》。
[6]约翰逊博士，即塞缪尔·约翰逊（1709—1784），英国作家、评论家和著名词典编纂者。
“亲爱查尔斯·狄更斯。”他喃喃地说，对自己这样情绪激动觉得有点好笑。
“你放弃学画，就不感到后悔吗？”海沃德问道。
“嘿，快瞧，那准是可怜杰克[10]跳到泥浆里去捞钱地方。”菲利普说。
[10]英国小说家弗雷德里克·马里亚特（1792—1848）小说《可怜杰克》（1840）中码头周边街头流浪儿们对其首领称呼。
他们俩在公园里信步闲逛。衣衫破烂孩子们在那儿嬉戏玩耍，他们大喊大叫，闹哄哄。年迈水手们东处西处地坐着晒太阳。到处弥漫着百年前古老气息。
“你在巴黎白白浪费两年时光，似乎有些可惜。”海沃德说。
“白白浪费？瞧那个孩子动作，瞧那阳光穿过树木照在地上图案，再瞧瞧上面天空—
“不后悔。”
“看来你喜欢行医？”
“不，并不喜欢当医生，但也没有什别事情可干。头两年功课繁重枯燥得真叫人受不，可惜是，又没有科学家气质。”
“哎，你可不能再改换职业。”
“噢，不会。打算坚持学医。想旦到病房，就会更加喜欢这行当。觉得在世上切事物中，对人最感兴趣。依看，当医生是唯可以享有充分自由职业。你把知识装在脑子里，带着医疗器械箱，外加几种药，就可以四处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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