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凝视着她，察看她
眼睛里是否有
点责怪神色。但是，她那双眼睛跟往常样，显得那
坦率，那愉快：见到他，她感到欣喜万分。他心直往下沉。他不能把那个无情事实告诉她。诺拉给他烤
点面包，切成小片小片，然后才递给他，好像他是个孩子似。
“你这个没良心人吃饱吗？”她问道。
他点点头，面露笑容。她为他点支烟。接着，就像她平时喜欢那样，走过来坐在菲利普膝盖上。她体重很轻。她身子后仰，偎依在他怀里，甜蜜幸福地叹口气。
“对
说些亲切话儿。
菲利普盼望回到住所时能接到诺拉来信，但什也没有，第二天早晨仍然没有收到她片言只语。这种沉默使他烦躁不安，同时又惊慌不已。自从他去年六月到伦敦来之后，他跟诺拉天天碰头见面。可是他连两天都没去看她，也没有说明原因，诺拉定会觉得奇怪。菲利普不知道她是否不巧看见他跟米尔德丽德在起。想到诺拉会感到伤心或者不愉快，他于心不忍，于是决定当天下午去拜访她。他几乎有点想要责怪诺拉意思，因为他竟让自己跟她保持这亲昵关系。想到要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他心里就充满厌恶。
菲利普在沃克斯霍尔大桥路幢房子三楼为米尔德丽德租两个房间。那儿声音嘈杂，不过他知道米尔德丽德喜欢窗外来往车辆喧闹声。
“可不喜欢缺乏活力街道，整天街上都见不到个人影儿，”米尔德丽德说，“给点儿生活气息吧。”
接着，菲利普硬着头皮来到文森特广场。他按铃时候，内心充满忧虑。他心神不安地感到自己亏待诺拉。他生怕受到诺拉责备。他知道诺拉脾气急躁，而他又不喜欢争吵。也许最好办法还是坦率地告诉诺拉，米尔德丽德现在又回到他身边，而他对她爱仍像先前样狂热。他感到十分内疚，但他再也没有什可以奉献给诺拉。他想到诺拉会感到极端痛苦，因为他知道诺拉是爱自己。以前她爱曾使他感到相当得意，而他对此也不胜感激。可是如今这种爱却令人无比厌恶。她不应该遭受他强加给她痛苦。他暗暗地问自己，现在她会怎样接待自己呢？当他沿着楼梯朝上走时候，她可能出现各种举动都掠过他心头。他敲下门。他感到脸色发白，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自己内心紧张。
诺拉正在奋笔疾书，但菲利普跨进房间，她便霍地站起身来。
“听出是你脚步声。”她大声说，“这几天你躲到哪儿去？你这个淘气鬼！”
她喜气洋洋地朝菲利普走来，用两只胳膊搂住他脖子。她见到菲利普感到很高兴，菲利普吻她，然后为让自己镇定下来，说他真想用茶点。诺拉连忙拨弄炉火，好让壶里水快点烧开。
“最近忙得不得。”他心虚胆怯地说。
接着诺拉兴高采烈地说起来，告诉他自己受托为家以前从未雇用过她公司写篇言情小说。为此，她可以拿到十五个畿尼。
“这笔钱是从天上掉下来。来告诉你咱们该干些什。咱们自己花钱去做次短途旅行，到牛津去玩天，好吗？很想去看看那儿几所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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