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朗肖时常气冲冲,菲利普始终牢记克朗肖烦躁心情是他疾病症状,只能靠此控制住自己脾气。厄普约翰有时赶在菲利普回家之前来看望克朗肖,那会儿,克朗肖就狠狠地发泄通自己对菲利普怨气。厄普约翰则在旁怡然自得地听着。
“问题是凯里没有美感,”他笑着说,“他具有中产阶级思想。”
厄普约翰对菲利普总是话里带刺,菲利普在跟他打交道时则极力抑制住自己情感。可是,天黄昏,菲利普终于忍不住。那天他在医院忙乎天,回来后已疲惫不堪。正当他在厨房里沏茶时,伦纳德·厄普约翰走进来,告诉菲利普说克朗肖对他执意要请医生前来诊视颇有怨言。
“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你享有种非常罕见、非常微妙特权吗?当然啰,你应该竭尽全力来表明你高尚品德是足以信赖。”
“这种罕见、微妙特权,可担当不起呀。”菲利普说。
白,脸色苍白。那副模样叫人看就知道他很少待在户外。他头上戴顶像是非国教牧师戴帽子。菲利普不喜欢他那屈尊俯就态度,对他那流畅自如谈话也感到厌烦。伦纳德·厄普约翰就爱听自己说话,根本不顾听众兴趣,而这点正是个善于交谈人首要素质。厄普约翰从来没有想到他所讲都是听众们早已知道事。他字斟句酌地对菲利普发表自己对罗丹、阿尔贝·萨曼[1]和塞萨尔·弗兰克[2]看法。菲利普雇用打杂女工只是上午来干个小时活,菲利普本人又整天都得待在医院里,这样,天大部分时间,克朗肖就得独自待在家。厄普约翰对菲利普说克朗肖身边应该有个人陪着,但又不主动找个人来照料。
[1]阿尔贝·萨曼(1858—1900),法国诗人。
[2]塞萨尔·弗兰克(1822—1890),法国作曲家、钢琴演奏家,出生于比利时。
“想到那位伟大诗人独自待在家里,实在叫人担心。嗨,他很可能死时候身边个人也没有。”
“想这很可能。”菲利普说。
每当提到钱问题,伦纳德·厄普约翰总是露出点鄙夷不屑神气,而且,他那敏感天性总是变得激愤起来。
“克朗肖看法中本来还有些优美东西,但在你纠缠不休下都给搅乱。你应该给你所体会不到微妙想象留些余地嘛。”
菲利普脸沉下来。
“咱们起去找克朗肖讲讲清楚。”菲利普冷冷地说。
那位诗人正仰卧在床上看书,嘴里叼着烟斗。房间里空气有股霉味。尽管菲利普常来收拾
“你怎能这样冷酷无情呢?”
“你可以每天上这儿来干事嘛,这样话,他需要什,就有你在他身边。你为什不这样做呢?”菲利普冷冰冰地问道。
“?亲爱老兄,只能在熟悉环境里工作,再说经常要外出交际。”
看到菲利普把克朗肖接到自己住处,厄普约翰也有点儿不高兴。
“倒希望你让他仍旧住在索霍,”他挥舞着两只又长又瘦手,说,“那个肮脏阁楼还有点儿浪漫色彩。如果换成沃平或肖尔迪奇,也能够容忍,可就是受不体面肯宁顿!这真是个诗人归天糟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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