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知道这种日子是什
滋味。不亲身体验
下，就不会知道其中
苦处。”
菲利普实在不忍心见到她哭泣。看到她处于这可怕境地，他心如刀割。
“可怜孩子，”他低声说，“可怜孩子。”
他深受感动。突然，他想到个好主意，这个主意令他心花怒放，无比快乐。
“听
说，如果你想摆脱这种生活，倒有个主意。如今手头特别紧，得尽量节省。不过，
“哦，这没什，”菲利普笑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菲利普并没有说出他想说话，他们谈话口气好像整个事情都很自然似，仿佛眼下她就要重新回到她那可怕生活中去，而他却无力做些什来加以阻止。米尔德丽德站起身来接钱，此刻他们俩都站着。
“你是不是被耽搁
不少时间？”米尔德丽德问道，“你大概想要回去。”
“不，不着急。”菲利普答道。
“能有机会坐下歇会儿，很高兴。”
“现在你气色不大好。”菲利普说。
“今晚本来不宜出门，可有什法子呢？需要钱。给埃米尔写过信，告诉他手头个子儿也没有，但是他连封回信都没有。”
“你完全可以写信给嘛。”
“不想写信给你，在发生那切之后，就不想这样，不想让你知道陷入困境。如果你说这是罪有应得，也绝不会感到奇怪。”
“即便到现在，你仍然不大解，是吗？”
这句话以及其中包含全部意思撕裂着菲利普心。看到她疲惫不堪地坐回椅子里样子，实在令人痛苦极。房间里片寂静，持续好长时间。在窘迫中，菲利普点起支香烟。
“菲利普，你太好，连句不中听话都没说。本来以为你会说出不知多难听话。”
菲利普看到米尔德丽德又哭。当初埃米尔·米勒遗弃她时候，她跑到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想起她那苦难经历和自己所蒙受羞辱，他对她怀有怜悯似乎变得越发不可抗拒。
“要是能摆脱这种处境就好！”米尔德丽德呻·吟着说，“恨透这种日子。不适合过这样生活，可不是干这种营生姑娘啊。只要能跳出火坑，干什都愿意。就算去当个用人，也愿意。哦，要是死就好啦。”
她对自己表示这番哀怜后，完全控制不住内心感情。她歇斯底里地呜咽起来，瘦弱身体不住地颤抖。
有会儿，菲利普回想起因为她缘故自己所遭受切痛苦，他对这样回忆感到很不舒服，但那只是往事而已。他望着眼前米尔德丽德，知道自己再也不爱她。他为她感到十分难受，但又为自己得到解脱而感到庆幸。菲利普神情严肃地凝视着米尔德丽德，不禁暗暗地问自己当初怎会沉浸在对她痴情之中。
“你是个地地道道上流绅士，”米尔德丽德开口说，“你是平生遇到唯上流绅士。”她停顿片刻，又红着脸说，“菲利普，实在不想开口问你，不过你能借给几个钱吗？”
“身上碰巧带点钱，恐怕总共只有两个英镑。”
菲利普把钱都给她。
“以后会还你，菲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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