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5 / 6）

特尔涅太太老家不远，他们要采集三个星期蛇麻子。这样，既可以待在户外，又可以挣些钱，令阿特尔涅太太感到十分满意，同时也可以使他们重新维持与大地联系。阿特尔涅所强调也正是这点。置身田野给他们带来新活力，就像举行次具有神奇魔力典礼，使得他们返老还童，四肢有力，精神饱满。以前，菲利普就曾听到阿特尔涅对这个问题冠冕堂皇、绘声绘色地发表过通离奇古怪议论。如今，阿特尔涅邀请菲利普到他们那儿待上天，说他渴望把他对莎士比亚以及玻璃碗琴[2]想法讲给菲利普听，还说孩子们也嚷着要见菲利普叔叔。下午，在跟米尔德丽德起坐在海滩上时候，菲利普又把那封信看遍。他想起那九个孩子乐呵呵母亲，殷勤好客、心情愉快阿特尔涅太太；想起莎莉，她年龄不大却神情端庄，略微带有点可笑做母亲仪态和种权威神气；她脑门宽阔，金色头发梳成根长长辫子；接着又想起那大群别孩子，个个长得相貌俊秀，身体健康，老是兴高采烈，吵吵嚷嚷。他心下子受到他们吸引。他们身上具有种品质，种他不记得以前曾在别人身上见到过品质，那就是善良。直到现在，菲利普才意识到他显然是被他们那种善良美好品质深深吸引住。从理论上来说，他并不相信有什善良品质，因为如果道德不过是件基于利害关系事，那善与恶也就没有什意义。他不喜欢自己思路缺乏逻辑，但是善良明摆在那儿，自然而毫不造作，而且他认为这种善良无比美好。他边沉思，边慢慢地把阿特尔涅来信撕成碎片。他想不出丢下米尔德丽德而自己前去办法，而他又不想带着米尔德丽德起去。

[2]玻璃碗琴，18、19世纪欧洲较为风行种乐器，由套定音、按音级排列玻璃碗制成，用湿手指摩擦碗边发音。

这天天气很热，天空中没有丝云彩，他们不得不躲在个阴凉角落里。孩子在海滩上本正经地玩石子，她不时爬到菲利普身边，交给菲利普个石子让他握着，接着又把这个石子从他手中拿走，小心翼翼地放在海滩上。她在玩种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神秘而复杂游戏。米尔德丽德睡着。她仰面朝天地躺在那儿，嘴巴微微地张着，两腿叉开，脚上套靴子古怪地顶着衬裙。以往他目光只是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可如今他特别凝神专注地望着她。他想起自己曾多热烈地爱着她，心里暗自纳闷，不知道为什现在竟然会对她完全漠然。这种感情上变化使他内心隐隐作痛，看来，他以往所遭受切痛苦毫无用处。过去，摸到她手，心里便感到阵狂喜；他曾经渴望自己能钻到她灵魂中去，这样可以解她每种想法，分享她每种感情。他曾饱受痛苦，因为当他们之间出现沉默时候，只要她开口说句话，就表明他们思想简直是天差地远。他曾对那道似乎分隔在人与人之间难以逾越高墙做出反抗。他曾经那疯狂地爱过她，如今却点也不爱。他觉得这特别可悲。有时候，他很恨米尔德丽德。她没有学习能力，点也没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