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调皮地瞅着菲利普。
“对她们要迁就
点。”霍奇斯太太说，“
就是这样对他说
。”
晚会将近十点钟才散。菲利普无法入睡。他像别人样，也把两只疼痛脚伸到被子外面。他竭尽全力不去想自己目前过这种生活。耳边传来那个当兵轻微鼾声。
晚饭九点开始，免费供应蛋糕、小圆面包、三明治、茶和咖啡，不过谁想喝矿泉水，就得自己付钱。年轻人风流殷勤，常常请女士们喝姜汁啤酒，而女士们出于礼节，总是婉言谢绝。贝内特小姐却非常爱喝姜汁啤酒。在晚会上，她总要喝上两瓶有时甚至三瓶姜汁啤酒，但是她坚持自己付钱。男人们都为此而喜欢她。
“她是个古怪老姑娘，”他们说，“不过，请注意，她人可不坏，不像有些女人那样。”
晚饭后，人们就玩起不时轮换搭档惠斯特牌戏来
。四下里闹哄哄。当人们从张餐桌移到另张餐桌时，更是充满欢笑和叫喊声。贝内特小姐觉得身上越来越热。
“瞧，”她说道，“浑身上下都汗淋淋。”
不久，个富有锐气年轻人说，如果大家想要跳舞，那最好马上开始。刚才演奏那个姑娘坐到钢琴前面，把只脚果断地踩在强音踏板上。她演奏起首如梦如幻华尔兹舞曲，用低音打着节拍，同时还不时用右手奏出高八度音。接着为变换花样，她又两手交叉地用低音弹奏乐曲。
“她确实弹得不错吧？”霍奇斯太太对菲利普说，“更为难得是，她从来没有跟谁学过，这都是凭她耳朵听来。”
贝内特小姐在世上最喜爱跳舞和诗歌。她舞跳得很好，但舞步十分缓慢，眼睛里流露出种神情，仿佛她思绪在非常遥远地方。她谈论起地板、热气和晚饭，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波特曼公寓里地板是全伦敦最高级，她总喜欢在那儿跳舞；那儿人都是出类拔萃，她可不愿跟自己点也不解各种男人跳舞。嗨，要是那样话，就可能遭受到许多意想不到麻烦。差不多所有在场人都跳得很出色，玩得十分痛快。人人都跳得满头大汗，那些年轻人高领子被汗水泡得耷拉下来。
菲利普在旁观看。种比他记忆中更为强烈沮丧蓦地袭上心头。他孤独得简直无法忍受。他并没有离开，因为生怕显得自己傲慢自大。于是他跟姑娘们在起说说笑笑，但内心却相当悲苦。贝内特小姐问他是否有女朋友。
“没有。”菲利普笑着说。
“哦，嗯，这儿姑娘多着呢，随你挑。她们当中有些是非常体面好姑娘。想要不多久，你就会交到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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