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到画室来,咱们俩聊聊好吗?”
“不啦。”菲利普说。
“为什不行?”
“没什可聊。”
菲利普看到劳森眼睛里露出痛苦神色,他也没有办法,尽管心里有些内疚,但他不能不为自己着想。想到与人谈论他眼下境况,他就受不。只有狠下心来不去想它,才能忍受。他生怕旦说出自己心里话,就会彻底垮掉。况且,他对自己以前遭受过痛苦地方有股无法抑制厌恶。他那次饥肠辘辘地站在画室里等着劳森请他吃饭时所蒙受耻辱,以及他上次向劳森借五个先令情景,仍然没有忘掉。他最不愿意看到劳森,因为看到劳森,他就会想起他那些失意潦倒
说这句话时候,菲利普喉咙哽住,但他仍然决意不隐瞒真相。菲利普两眼紧盯着劳森,发觉他露出不好意思样子,便狂野地发出阵冷笑。
“要是你来到林恩-塞德利公司,走进‘成衣女装’部,你就会看到穿着礼服大衣,神态潇洒地四处走动,给那些前来购买衬裙和长袜太太们指路。右边第个拐弯,夫人,左边第二个拐弯。”
看到菲利普对自己职位说笑打趣态度,劳森局促不安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什好。菲利普描绘那种景象使劳森感到震惊,但他又不敢流露出同情样子。
“这对你来说倒是点变化。”他说。
他觉得自己这句话十分荒唐可笑,立刻感到后悔。菲利普也变得面红耳赤。
菲利普避开那些他在日子过得比较欢快时去过地方。在比克街那家酒店里举行小型聚会已经散伙。麦卡利斯特做对不起朋友事,再也不到那儿去。海沃德去好望角。只有劳森还留在伦敦,但菲利普觉得如今自己跟这位画家毫无共同之处,也就不想见他。可是,个星期六下午,菲利普在午饭后换身衣裳,顺着摄政街朝坐落在圣马丁巷免费图书馆走去,打算在那儿消磨个下午。突然,他发现劳森朝自己迎面走来。他本能反应就是言不发地继续朝前走,但劳森却没有给他这样机会。
“你这阵子究竟到哪儿去啦?”劳森大声问道。
“吗?”菲利普说。
“写信给你,想请你到画室来参加个愉快宴会,可你直连个回音也没有。”
“没有接到你信。”
“是点变化。”菲利普说,“顺带说句,还欠你五个先令呢。”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几个银币。
“哦,没什关系。早都忘。”
“别胡说,拿去吧。”
劳森默默地收下钱。他们站在人行道中间,来往行人推搡着他们。菲利普眼睛里闪烁着嘲讽神色,使得那位画家心里很不自在。劳森无法看出菲利普万念俱灰心情。他很想帮菲利普把,但又不知该做什是好。
“是没有,这知道。上医院去找你,看到信仍搁在邮件架上。你已经放弃学医?”
菲利普犹豫会儿。他羞于说出实情,但又为自己羞愧感到气恼。他强自振作地跟劳森说话,禁不住涨红脸。
“是。仅有点钱都用完,没有条件继续学业。”
“嗨,真为你难过。那眼下你在干什呢?”
“在家店里当招待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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