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们
样坏。”莎莉摆出做母亲
样子，神情严肃地对菲利普说。那种神态既滑稽可笑，又令人感动。“你不在时候，他们从不会这
淘气。”
他们往回走去，莎莉手里拿着阔边遮阳帽，那头光亮秀发飘垂在边肩膀上。等他们回到茅屋时，阿特尔涅太太已经上蛇麻草园干活去
。阿特尔涅穿条再破旧不过裤子，上衣纽扣直扣到脖子，这表
声说，“这儿可没有你睡弹簧床垫和盖天鹅绒被褥。
从来没有像在这儿睡得这酣畅。你可得裹着被子睡。亲爱老弟，打心眼里替你难受。”
三张床都铺层厚厚蛇麻草蔓，蛇麻草蔓上面又铺层稻草，最上面都覆着条毯子。户外到处散发着浓烈蛇麻草香味，在这种环境中干整天之后，那些快·活采集者们都睡得像死人样。到晚上九点，草场上万籁俱寂，大家都已上床安歇。只有两个家伙仍然泡在酒店里，直到酒店十点关门才会回家。阿特尔涅送菲利普去酒店歇息。临走之前，阿特尔涅太太对菲利普说：
“们大约在五点三刻吃早饭，想你肯定不愿那早就起床。你知道，六点钟们就得干活。”
“他当然也得早早起床，”阿特尔涅嚷道，“他也得跟们大家样干活，出力挣他伙食费。不干活，没饭吃，老弟。”
“孩子们早饭前下海游泳，他们可以在回来路上喊你声。他们要经过‘快乐水手’酒店。”
“如果他们去时候就叫醒，就跟他们块儿去游泳。”菲利普说。
听到他这说，简、哈罗德和爱德华都高兴得叫起来。第二天清晨，菲利普睡梦正酣，就被孩子们闯进房来声音吵醒。男孩子们个个跳到他床上。他只好提起拖鞋把他们赶下去。他赶紧穿好上衣，套上裤子，跟着他们下楼。天刚破晓，空气里还透着丝丝寒意；天空万里无云，太阳闪射出金黄色光芒。莎莉牵着康尼手，站在大路当中，手臂上挎着条毛巾和套游泳衣。眼下菲利普才看清，莎莉头上戴阔边遮阳帽是淡紫色，在那顶帽子映衬下，她脸庞黑里透红，好似个苹果。她慢悠悠地朝菲利普嫣然笑，算是跟他打招呼。菲利普蓦地发现她牙齿细细小小，整整齐齐，十分洁白。他暗自纳闷，不知自己以前怎没有注意到这点。
“本来想让你再睡会儿，”她说道，“但他们非要上去把你叫醒不可。说你并不是真想去海里游泳。”
“哪儿话，确实想去。”
他们沿着大路向前走阵，然后抄近路穿过片片湿地。他们走这条路，不到英里就可以到达海边。海水灰蒙蒙，寒气逼人；菲利普看不觉直打寒战，但是孩子们都纷纷脱去衣服，边喊着边跑进海里。莎莉无论做什事，总有点儿慢条斯理，直到孩子们围着菲利普泼水嬉戏时，她才走到水中。游泳是菲利普唯特长，走到水里，他就感到舒展自如。不会儿，孩子们个个都模仿他姿态，时而装作海豚，时而装作快要淹死人，时而又装作想要游泳又怕打湿头发胖女人神态，吵吵嚷嚷，好不热闹。要不是莎莉严厉地呵斥，他们真不知要玩到何时才会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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