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吓唬吓唬就行
，别真
揍他。”
进屋，有庆已经卧在床上，裤子褪到大腿面，露着两片小屁股，他是在等去揍他。他这样子反倒让下
过两个月，有庆上学日子到。凤霞被领走时穿件好衣服，有庆上学还是穿得破破烂烂，家珍做娘心里怪难受，她蹲在有庆跟前，替他这儿拉拉，那儿拍拍，对说：
“都没件好衣服。”
谁想到有庆这时候又说：
“不上学。”
都过去两个月，以为他早忘凤霞事，到上学这天，他又这
叫。这次没有发火，好言好语告诉他，凤霞就是为他上学才送给别人，他只有好好念书才对得起姐姐。有庆倔劲上来，他抬起脑袋冲说：
有庆给吓住，身体往后缩缩，看到低头重新吃饭，他就离开凳子，走到墙角，突然又喊声：
“要姐姐。”
知道这次非揍他不可，从门后拿出扫帚走过去，对他说：
“转过去。”
有庆看看家珍，乖乖地转过去，两只手扶在墙上，说：
这小家伙干脆把筷子放，对他娘叫道：“姐姐什时候回来？”
凤霞走，心里本来就乱糟糟，看到有庆这样子，拍桌子说：
“凤霞不回来啦。”
有庆吓得身体抖下，看看没再发火，他嘴巴歪两下，低着脑袋说：
“要姐姐。”
走着走着，就看不到她眼睛，再过会，她擦眼睛抬起胳膊也看不到。这时实在忍不住，歪歪头眼泪掉下来。家珍走过来时，埋怨她：
“叫你别让他们过来，你偏要让他们过来见。”
家珍说：“不是，是凤霞自己过来。”
凤霞走后，有庆不干。起先凤霞被人领走时，有庆瞪着眼睛还不知道出什事，直到凤霞走远，他才挠着头步步往回走。看到他朝这里张望几下，就是不过来问。他还在家珍肚子里时就打过他，他看到怕。
吃午饭时，桌子旁没有凤霞，有庆吃两口就不吃，眼睛对着和家珍转来转去，家珍对他说：
“就是不上学。”
说：“你屁股又痒啦。”
他干脆转身，脚使劲往地上蹬着走进里屋，进屋后喊：
“你打死，也不上学。”
想这孩子是要揍他，就提着扫帚进去，家珍拉住，低声说：
“脱掉裤子。”
有庆脑袋扭过来，看看家珍，脱下裤子后又转过脸来看家珍，看到他娘没过来拦，他慌。举起扫帚时，他怯生生地说：
“爹，别打好吗？”
他这说，心也就软。有庆也没有错，他是凤霞带大，他对姐姐亲，想姐姐。拍拍他脑袋，说：
“快去吃饭吧。”
家珍就告诉他，们把凤霞送给别人家，为省下些钱供他上学。听到把凤霞送给别人，有庆嘴张哇哇地哭，边哭边喊：
“不上学，要姐姐。”
没理他，心想他要哭就让他哭吧，谁知他又叫：
“不上学。”把心都叫乱，对他喊：
“你哭个屁。”
“快吃。”
他摇摇小脑袋，问他娘：
“姐姐呢？”
家珍听这话头便低下，她说：
“你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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