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吃过,心脏倒是狂跳阵,下面还是只会滑行。”
在阵阵笑声里走过去,觉得他们不像是在示威,像是在聚会。走过市z.府前广场,经过两个公交车站,前面就是盛和路。
那个时刻走在人生低谷里。妻子早就离而去,年多前父亲患上不治之症,为给父亲治病,卖掉房屋,为照顾病痛中父亲,辞去工作,在医院附近买下个小店铺。后来父亲不辞而别,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出让店铺,住进廉价出租屋,大海捞针似寻找父亲。走遍这个城市所有角落,眼睛里挤满
重新置身于弥漫浓雾和飘扬雪花里,可是不知道去哪里。疑虑重重,知道自己死,可是不知道是怎死。
行走在若隐若现城市里,思绪在纵横交错记忆路上寻找方向。思忖应该找到生前最后情景,这个最后情景应该在记忆之路尽头,找到它也就找到自己死亡时刻。思绪借助身体行走穿越很多像雪花样纷纷扬扬情景之后,终于抵达这天。
这天,似乎是昨天,似乎是前天,似乎是今天。可以确定是,这是在那个世界里最后天。看见自己迎着寒风行走在条街道上。
向前走去,走到市z.府前广场。差不多有两百多人在那里抗议,bao力拆迁,他们没有打出抗议横幅,没有呼喊口号,只是在互相讲述各自不幸。听出来,他们是不同强拆事件受害者,从他们中间走过去。位老太太流着眼泪说她只是出门去买菜,回家后发现自己房子没有,她还以为走错地方。另外些人在讲述遭遇深夜强拆恐怖,他们在睡梦中被阵阵巨响惊醒,房屋摇晃不止,他们以为是发生地震,仓皇逃出来时才看到推土机和挖掘机正在摧毁他们家园。有个男子声音洪亮地讲述别人难以启口经历,他和女友正在被窝里做爱时候,突然房门被砸开,闯进来几个彪形大汉,用绳子把他们捆绑在被子里,然后连同被子把他们两个抬到辆车上,那辆汽车在城市马路上转来转去,他和女友在被捆绑被子里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汽车要把他们带到什地方。汽车在这个城市转到天亮时才回到他们住处,那几个彪形大汉把他们从汽车里抬出来扔在地上,解开捆绑他们绳子,扔给他们几件别人衣服,他们两个在被子里哆嗦地穿上别人衣服,有几个行人站在那里好奇地看着他们,他们穿上衣服从被子里站起来时,他看到自己房屋已经夷为平地,他女友呜呜地哭上,说以后再也不和他睡觉,说和他睡觉比看恐怖电影还要恐怖。
他告诉周围人,房屋没有,女友没有,他性欲在那次惊吓里也是去不回。他伸出四根手指说,为治疗自己阳痿已经花去四万多元,西药中药正方偏方吃大堆,下面仍然像是架只会滑行飞机。
有人问他:“是不是刚起飞就降落?”
“哪有这好事,”他说,“只会滑行,不会起飞。”
有人喊叫:“让z.府赔偿。”
他苦笑地说:“z.府赔偿被拆掉房屋,没赔偿被吓跑性欲。”
有人建议:“吃伟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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