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合法化。”李光头也叫
起来，他对童铁匠说，“用陶局长
话说，
是先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人家姑娘只好嫁给，这叫显欢后奏。”
李光头回到家里时，宋钢已经做好午饭，摆好碗筷坐在桌前等着李光头。李光头小人得志地在桌旁坐下来，不屑地看
眼桌上饭菜，嘴里嘟哝地说：“堂堂李厂长天天吃这些破菜烂饭……”宋钢不知道李光头是正式厂长，他以为李光头还是那个自封厂长，他嘿嘿笑声，端起饭碗自己吃起来。李光头这时才把那张任命文件展开来，伸到宋钢眼睛下面，宋钢嘴里嚼着饭菜看完任命文件，惊喜地从椅子里跳起来，宋钢嗡嗡地叫着，满嘴饭菜让他说不出准确话来，他口将饭菜吐到手掌上，深深地吐口气，大叫起来：“李光头，你真是……”李光头镇定自若地纠正宋钢话：“是李厂长。”
“李厂长，你真是李厂长啦!”
宋钢兴奋地叫着在屋子里蹦跳，嘴里声声叫着“李厂长”，捏着饭菜拳头对准李光头胸膛接连捶打三拳，拳头里饭菜飞溅出来，飞溅到李光头脸上。李光头抹着脸上宋钢嚼过饭菜，哈哈笑个不停。宋钢拳头还要往他胸膛上捶打，李光头跳起来躲闪着宋钢拳头。就像宋钢提着旅行袋从乡下回来时那样，两个人蹦蹦跳跳地在屋子里嬉笑打闹，这次是宋钢追打李光头，李光头满屋子
告诉李光头，别人都视李光头为他嫡系，他要李光头从此注意自己形象，改改满身土匪习气。最后陶青给李光头下达利润指标，他伸出两根手指说：“你今年要上缴二十万利润。”
李光头伸出三根手指：“上缴三十万，达不到这个指标就辞职。”
陶青满意地点点头，李光头卷起县==批复任命文件就要往口袋里塞，陶青指着任命文件说：“你这是干什
?”李光头说：“拿回家。”
陶青摇摇头说：“你真是不懂规矩，这文件是要拿到组织部备案，你现在是国家干部。”
“是国家干部?”李光头脸受宠若惊，他说，“那更应该拿回家给宋钢看看。”
陶青想起十二年前宋钢，个可怜又可爱孩子。陶青犹豫下，同意李光头把任命文件拿回家给宋钢看看，但是他要求李光头下午就把文件交还回来。李光头出门时候给陶青鞠躬，他真诚地说：“谢谢陶局长让当厂长。”
陶青拍拍他肩膀说：“谢什，你都显欢后奏。”
李光头把“显欢后奏”听进去，他嘿嘿地笑，当他走出民政局院子，“显欢后奏”再从他嘴里出来时，完全变味。
李光头手里拿着县==批复任命文件，路上见到认识人就把文件展开来给他们看，得意洋洋地告诉他们，他现在是李厂长。在桥上遇到童铁匠时，李光头拉着他干脆坐到桥栏上，摆开架势讲起自己是怎当上福利厂厂长，他告诉童铁匠，他早就是实际福利厂厂长，他抖动着手里任命文件说：“这张纸只是给个名分。”
“对。”童铁匠叫声，他说，“好比是结婚证，谁还憋到结婚那天，早睡到起，结婚证就是给个名分，这叫合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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