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认出那顶帽子。
“你在哪儿找到那顶旧帽子?阁楼吗?”她声音随着心跳在颤抖。
他定是在阁楼上找到。从她站着地方,也能闻到上面樟脑丸气味。这顶帽子是莫特几年前在宾夕法尼亚州家礼品店买。他们当时旅行穿过阿米什人聚居区。艾米在德瑞房子里有个小花园,就在房子和书房接合处。这是她花园。莫特文思枯竭时候,经常会去那里除草。他这样做时候通常都戴着那顶帽子。他把这顶帽子叫做他思考帽。她记得有次他戴着这顶帽子对着镜子看自己,还开玩笑说他应该在书封面上用它拍张照片。“当穿上这件衣服。”他说,“看起来就像在骡子屁股后面干农活乡巴佬。”
然后帽子就不见。它定被拿到这儿来,被收起来。但是……
“是帽子。”他终于用种生疏、茫然声音说,“从来都是。”
出来。被喷在窗户上两个“舒特”看上去像是用干奶油喷……没错,炉子底下有罐废弃挤压式鲜奶油罐。厨房柜台用墨水写个又个“舒特”,而在房子另边露天平台木头支柱上则是用铅笔路向下,写成条直直“舒特舒特舒特舒特”。
最糟糕是,在擦得锃亮樱桃木桌子上,还刻几个三英尺高、锯齿状大字,仿佛是种怪异爱情宣言,写还是:“舒特”。
莫特最后用来刻这个名字螺丝刀就放在旁边椅子上。螺丝刀钢轴上有红色东西,艾米猜是樱桃木木屑。
“莫特?”艾米环顾四周地低声说。
现在她害怕会看到他已经死在他自己手里。他在哪儿?当然是在他书房里。不然还会在哪儿?他生中最重要部分都是在那里度过,他肯定选择死在那里。
“莫特?怎?你怎……”
“你搞错,女士。这里没有莫特。莫特死。”他那双锐利眼睛死死地盯着艾米,“他挣扎好会儿,不过最后还是骗不自己,更别说骗。从没碰过他,雷尼太太。发誓。他像个胆小鬼似逃出去。”
“你为什这样说话?”艾米问。
“说话就是这样。”他略带惊讶地说,“密西西比那边人都是这说话。”
“
虽然她不想进去,也不想去找他,但她脚仍然把她带往那个方向去。艾米边走,边踢开赫伯·克里克莫尔寄来《埃勒里·奎因推理杂志》。她没有低头看,而是走到书房门口,慢慢推开门。
48
莫特站在他老式皇家打字机前,他文字处理器屏幕和键盘部件被打翻在地上,变成堆碎玻璃。他看上去很奇怪,像个乡村牧师。她想部分是因为他站着姿势,他几乎是本正经地站着,双手背在背后。但最重要还是那顶帽子。那顶黑色帽子拉得很低,几乎碰到他耳朵。她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像《美国哥特式》那幅画中老人,不过照片中老人没有戴帽子。
“莫特?”艾米问。她声音微弱而含糊。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他眼睛冷酷而闪闪发光。她从没见过莫特这样看着她,即使是在汽车旅馆那个可怕下午。这几乎不是莫特,而是个长得像莫特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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