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他也吻过那片雪白细腻肌肤,那是谈静最敏感地方,只要他在那里呵气,谈静就全身酥软只会笑着叫投降。可是她现在嫁人,她属于别人。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格外难受,恨不得快步走到天台去,抽支烟。
在谈静向他要钱时候,他觉得自己绝望;在生日那天,看到谈静跟孩子说笑回家时候,他觉得自己绝望。可是真正绝望,却是谈静坐在他面
乎能令他看见自己倒影。
他下意识地回避她目光,却听见她声音,仍旧很轻很低,似乎带着种怯意:“聂医生,想听听你意见。作为医生,你是否建议病人,做这个手术。”
也不是没有病人这样问过他,那些家属殷切眼神看着他,就像他是能够起死回生神般。但他不过是个医生,即使在手术台上尽自己最大努力,可是能挽救,仍旧是有限生命。不过他做梦也没有想过,某天,谈静会这样殷切地问他,为另外个人,而那个人,是她儿子。他不愿意看她眼睛,他心里当然明白手术方案风险,而他也知道,她是以什样期盼来问出这样句话。在她声音里,他甚至听出虔诚,人在绝望时候总会祈求上苍垂怜奇迹发生,所以会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无数次他都被病人家属这样问过,可是唯独这次,他觉得椎心刺骨。他知道,如果有可能,谈静宁愿用自己生命去换取那个孩子生命——她和别人孩子——聂宇晟突然觉得,绝望那个人其实并不是谈静,而是他自己。自欺欺人得久,连他自己都真以为,他恨这个女人。其实他心里清楚,所有汹涌恨意,其实是因为刻骨铭心爱,深藏心底爱。真正可笑是他自己,事到如今,竟然还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继续爱下去。
他尽量控制自己情绪,字字斟酌地说:“作为医生来讲,这个方案有不确定性,不过这也要看你们自己怎决定。”
谈静似乎非常失望,只“哦”声。
他不愿意再跟她多说:“你回去考虑考虑吧。如果愿意做,填个申请表,们会向CM公司提交补贴申请,快话,三五天就批下来;如果不愿意做,就考虑传统手术方案吧。”
谈静似乎颇为犹豫会儿,才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做。”他合上手中资料夹,站起来摆出送客姿势,“还要去病房转转。”看她低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他问,“还有什问题没弄清楚?”
她飞快地抬起眼睛又看他眼,似乎还有话想要说,可是最后她什都没有说,而是站起来,又说句:“聂医生,谢谢你。”然后匆匆就走掉。
从病房回来之后,聂宇晟将单板夹扔在桌上,有点茫然地看着桌子对面那个空位。个多小时前,谈静还坐在那里,低着头,句句问他问题。她头发因为营养不良变得粗糙,她眼角已经有细纹,可是后颈那个雪白小窝还在,只要她低头,就从头发遮掩下露出来。在很长段时间里,聂宇晟觉得给谈静讲解习题最大乐趣,就是可以看到她后颈那个雪白小窝。这是他快乐小秘密,所以当看到她去问其他男生问题时候,他就觉得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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