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晟就是个书呆子,在美国时候,他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就琢磨心脏啊血管啊,哪会有闲心钻研这个。不过只要打电话给他,说做土豆炖牛肉,他跑得保证比兔子还快。”
聂东远哈哈大笑,似乎笑得很开心:“这小子像,小时候最馋牛肉,不过那时候牛是生产队重要资产,逢年过节也没有牛肉吃。不过有年夏天时候,天气特别热,就把几头牛牵到河里去,水牛……水牛你知道吗?”
舒琴点点头。聂东远说:“水牛到下午晌时候,特别热,就会把它们牵到河沟里,让它们泡泡水。那时候生产队特别忙,放牛人把水牛绳子系在岸边棵榕树上,然后就下田挣工分去。挣工分你们又不懂,生产队是凭工分给口粮给钱。这个放牛人心贪,想挣两份工分,就把牛绳往树上系,人就下田去。结果没想到其中有头牛,泡水泡得好好,也不知道怎回事,突然就被绳子给绊着,挣扎半天越绊越紧,最后困在水里,硬生生给淹死。等到放牛人回来看,淹死头牛,哎哟,不能浪费啊,天气又热,赶紧把全队人都招呼来,把牛从水里抬起来,杀掉剥皮,每家每户,都分到块牛肉。”
聂东远讲得眉飞色舞:“
等她把车子开到家时候,远远就看到盛方庭车停在前方。其实从公司到她住这里,距离并不太近,他定是接完电话就赶过来,所以才会比她早到。他素来非常小心,这样冒险开车过来,其实已经是在向她表明种态度。
她觉得十分沮丧,知道自己定会再次被他说服。
到晚上时候,她买水果和花篮,去医院看聂东远。朋友父亲病,也应该去医院看看。聂东远住在贵宾病房,条件相当不错,聂宇晟也在,看到她来,也并没有太意外,接过她手中水果花篮,说谢谢。
聂东远气色还好,他也知道儿子有这个朋友,是在美国时候认识。起初他还以为儿子跟这个女人有点什,但是找人查查才发现,儿子跟这女人虽然有来往,甚至还留这女人在自己家过夜,但完全只是朋友关系。
“小舒,坐吧。小聂,你招呼下,把龙井泡杯给她尝尝。可怜雨前,医生不让喝茶,带到医院来,就招呼好朋友。”
舒琴笑着说:“等伯父好,送伯父点碧螺春,们有个同事是洞庭东山人,家里自己炒碧螺春,可香。”
“哎哟,听着就馋人。”聂东远说,“晚上吃是素菜,本来就觉得没吃饱,正馋着。你又说茶,更馋,今天算是知道,原来茶也是馋人。”
他们两个说着话,聂宇晟就把龙井泡杯,放到茶几上。舒琴拿起来看,茶色清亮,嫩芽根根竖在杯中,真是上好龙井。聂东远还兴致勃勃跟她讲:“其实龙井用这种玻璃杯泡最傻,不过医院里没有好茶具,将就下。等出院,请你去家里喝茶,到时候们用粗瓷大碗泡你碧螺春,那才是正宗喝法。”
“伯父果然见识广博,粗瓷大碗泡碧螺春,是有典故。”
“那当然!碧螺春就是讲究用大碗喝。茶极细,器极粗。”聂东远说,“聂宇晟都不知道,没想到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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