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电光石火，聂宇晟突然想起聂东远抱着孙平
时候，自己到底是哪里觉得不对
，某个可怕念头突如其来地浮现在他脑海，就像月亮从重重乌云中露出
缕清冷光芒，刺破夜幕沉重。他被那个可怕猜测击倒，他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可是今天，就在刚刚那刹那，他突然就想到。他浑身发抖，慢慢地站起来，老董看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丝血色，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似乎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由得错愕：“小聂，你怎
啦？”
聂宇晟迷惘地看他眼，似乎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老董又问遍：“你怎啦？”他这才定定神，说：“突然想起来，有个病人，
下错处方。”
老董听，也急：“哎哟，那赶紧去改啊！快！快！”
聂宇晟顾不上再说什，急匆匆离开妇产科病房。他路狂奔到电梯，焦虑地按着上行键，电梯终于来，在电梯里每分每秒都像是煎熬似。好不容易到心外病房，他急匆匆走到病房外头，却又迟疑。
谈静不在，王雨玲在哄孙平吃饭，孙平很听话，自己拿勺子舀着汤泡饭。从病房门口，只能看到他大半张侧脸，还是像谈静。聂宇晟在门口站会儿，脑子里片空白，怎也想不起来谈静丈夫长得什样，这孩子到底像谁多点儿。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点勇气走近那个孩子。他折返到护士站，值班护士看到他，也非常意外：“聂医生，你不舒服呀？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伤口感染发烧？”
生气。”
聂宇晟说：“还有好多事没做。”
“工作哪是做得完。对，老董老婆生，今天中午生，全科室人差不多都去妇产科看过，你也去趟吧。”
“好啊，董师兄定高兴坏。”
“可不是，七斤六两大胖小子，老董笑得嘴都合不拢。连方主任下午都去看过，还抱小宝宝呢！”
聂宇晟听到自己干涩声音：“三十九床血样，还有吗？”
“有份在化验处吧，不知道他们毁没。”
值班护士话音
聂宇晟想到这位师兄平常对自己照顾颇多，现在添丁，自己当然应该去看看。于是收拾下，去门口小店买个红包，装贺金，再到妇产科去看老董夫妇。
老董正手忙脚乱给孩子喂奶，刚出生小婴儿，袖珍得还没有普通热水瓶大，包在襁褓里，小脸只有食堂包子那大。聂宇晟把红包交给老董，又跟老董太太说会儿话。老董太太就埋怨老董：“你看他老把孩子给抱着，好像怕别人抢去似。护士都说，孩子刚出生第天，睡着是正常，他九九藏书网愣是要四小时喂十五毫升牛奶，孩子不醒，他就念叨个没完……”
“那不是希望他早点把胎便排完。”老董擦擦额头上汗，“小聂，你坐呀！你看，儿子长得像吧？”
聂宇晟看着他们家三口幸福样子，难得地笑笑，看看那小小熟睡中婴儿，说：“是挺像你。”
“哼！老婆还说不像。这孩子刚被助产士抱出来，妈就说：‘嘿，这肯定是咱们家孩子，准没抱错，就跟你小时候模样，个模子里出来似！你看看这眼皮，你看看这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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