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等等蜜煎和香糖果子,便忙又指指点点让贩者每样都拣包,随行侍从忙上前帮他提。那卖果子人见二人转身便走,把扯住在旁观看阿宝问道:“这位娘子,你家相公还没有算账呢。”阿宝刚开口道:“这不是……”便闻定权回头道:“正是,钱款都是家娘子掌管,你问她要便是。”几个侍从本来有代为付款,看见主君胡闹,便不再干涉,只躲在旁窃笑观望。他突然如此无聊,倒令阿宝束手无策,只得上前伸手道:“身上无钱,不如把东西还给人家。”定权连忙护住蜜果,示意随侍前去结账,在她耳边轻声笑问:“给你俸禄不够?这孝敬主君机会,别人抢都抢不来,唯有你还朝外推。”又下令将角粽分给众人,自己揭破纸封,将蜜饯尝过,认真吩咐道:“这两样你收着,给带回去,剩下不中吃,不如会拿去送人。”阿宝怒道:“每包上都挖个洞,怎拿得出手?”定权想想道:“那便赏给你罢。”未待阿宝回话,摆手道:“街上不便,等回去再谢恩吧。”
阿宝哭笑不得,此处行人稍少,见他上马,只好怀抱着七八包蜜果上轿。又行五六里,大约再入街市,只觉檐子在人群中左右避闪,便忍不住撩起帘幕角,朝外张望,忽闻定权问道:“知道那是什地方?”阿宝向他马鞭所指地方望去,见巷陌尽头,是座朱门大府,街上虽已摩肩接踵,府门前数百丈外却有持刀侍卫把守,极为清净肃穆,看看门外台阶及两旁瑞兽,道:“应当是王府。”定权笑道:“不错,你看比起报本宫来如何?”阿宝忖度着言辞道:“藩王之府如何比得上鹤驾青宫?”定权调转鞭头轻轻敲她额角下道:“胡乱奉承——这是今上当年潜邸,如今齐王府,比咱们那里可气派多。”见她抿嘴笑,问道:“又有什好笑?你初进京是住在何处?”阿宝道:“是城西。”定权又问:“之前来到过此处?”阿宝道:“不曾。”定权道:“繁华热闹之处尽在东城,没见识过实在吃亏,你说你应当如何谢?”因适才买果子事已教他打岔番,此时阿宝倒也不觉得气氛拘谨,礼法严肃,遂还口道:“殿下对京中这样熟悉,想来也不是第次偷偷出来罢?”定权在马上俯身反问道:“怎?你要写奏本参?”两人在轿上,在马上,来去对嘴对舌,已有道上仕女看见,不住指指点点,和同伴笑语。定权扬眉笑道:“你知道她们刚才在说些什?”阿宝道:“还请指教。”定权低头道:“她们是羡慕你家相公少年风流呢。”阿宝愣,却见他策马翩翩,行于轿边,脸上又是那副洋洋得意神情,轻轻啐声,摔下帘幕。
定权此行目却是京东处巷口两扇黑漆小门,既已行到,下马吩咐阿宝道:“你在轿中坐等便是,有些公事要办。”又对侍从下令道:“去叫门。”那侍从上前打十数下,方摇出来个白首老翁,问道:“官人何事?”侍从问道:“詹事府主簿厅主簿许大人讳昌平可在府上,家主人访问。”那老翁看看定权,问道:“敢问尊上贵姓?”侍从方想开口,定权已经答道:“敝姓褚,是许大人旧交,烦请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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