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定权道:“衣物皆是个姓顾宫人掌管,你只管问她去要。再叫她送几件替换常服过来,找朱色紫色,不要青色白色,同簪缨鞋袜等并带过来。”特意又嘱咐句:“还有前几日在暖阁书房内叫她收起那只青色箱笼,里面最古旧几件中衣,让她寻件最短,孤穿着方便。”那内监答应出去,在皇帝寝宫外找到陈谨,五十向他告知。陈谨也知道太子素来于衣饰上格外在意,想想便道:“你去说就是,只是东西送进来,先悄悄给看过再说。”
定权在宫内侍君之事,也早告知西苑诸人。此时周午为公事去太子田庄上,并不在西苑,宫中来人便由个执事内官接待,传太子旨意说要衣服,且是点阿宝名字,阿宝便不免觉得诧异。太子衣物并不归她管理,她虽寻出公服等,却如何都找不见那所谓“放中衣青色箱笼”。问众人,也都皆说不知,中衣便有,却又不是放在青色箱笼内。如是来,更是疑心。待取衣物回到自己屋内整理,忽然眼瞧见太子给自己那本磁青面字帖,不由心中动,急忙取过翻看。那字帖本是太子年少时所抄写诗文,有前人,亦有他自己做,按他说法是卢世瑜选写好,定做本。她这几日无事时,临写也皆是这帖内诗文。依着太子说意思,帖中所录最古早莫过于《毛诗》,也有风雅颂各几篇,最短篇便是《式微》,只有两节: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阿宝放下帖册,双手已经止不住微微颤抖,呆立半晌,方强自定神将衣物收拾好,交到那内监手中。眼看他走,又折回自己房中,闭目细细思索前因后事。良久终是叹口气,束发易服,开妆匣,拿出几吊钱,揣在怀中,悄悄掩门而去。
那内监将衣物交到定权手中,定权随意翻检下,道:“收起来吧。”那内侍答应着捧衣而去。待他走远,定权方展开手,手中携正是他送给阿宝那只花形符袋,五色丝束,面题着“风烟”二字。风烟俱净,天山共色,那不是好得很?夜已渐渐深,定权舒口气,唇边慢慢浮上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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