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即勇,事败即蠢,奴婢是个蠢人,或杀或剐,任凭殿下处置。”
定权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随手抓起她下颏,估价般捏捏,笑道:“杀你嫌无血,剐你嫌无肉,没有乐子事情,孤还真不愿意费这个力气。只是孤本只打算抓个穿窬探耳小贼,却不仿碰上个胸中有大沟壑女萧何。贵上还真瞧得起孤,这样人才也舍得往孤这里送,竟还叫你这双研墨捧诗手洗许久粗布衣服,这等焚琴煮鹤,是孤罪过,还是他罪过?”阿宝偏头从他手中挣出来,哂道:“青宫乃未来天下之主,奴婢虽不过是蒲柳贱质,齐王却也不敢用滥竽来搪塞殿下。”定权哈声大笑道:“好个三尺喙,还要竟日装成无口匏,真是难为你很。”又问道:“孤知道,不许人说话,最后吃亏都是自己。孤不想吃这个亏,你还有什话要说?”
这或许是可以和他说最后句话,此时日影幽浮,如春波般摇荡于他水色紫曲水锦道袍衣裾上,可以清楚看到其上水波暗纹是怎样承载着朵朵桃花,绵绵不绝在他沉水衣香中传递流转。她思绪滞后于时空,仍在思考他之前疑问。那夜她决定走险时候,除与他旗鼓相对计算、权衡和取舍,那春日书窗下花影、他修长冰凉手指,他飞扬跋扈如明媚春光神情,究竟起到怎样推波助澜作用,则是她直至此时才有所领悟——而是勇是蠢,恐怕也需要重新评估。
阿宝终是回过神,回答最后个提问:“奴婢心中也有个疑惑,请殿下告解。”定权微微偏头,看着她:“你说。”阿宝道:“那个阿宝是什人?”定权面上神情逐渐凝重沉滞,握着麈尾小手指微微抬起,又不堪重负似放下,只闻阿宝接着道:“齐王也是因为奴婢这名字,才肯收留奴婢。”定权转过身去,看她片刻,脸上慢慢聚敛起嫌恶无比神情,如同在看什不祥东西。忽而扬手,那麈尾手柄已经狠狠从她耳畔直批到颧上。力道之劲,竟连自己虎口也震得微微酸麻。阿宝倒伏在地上,耳边嗡嗡乱响,颊上片木然,便觉得似有温热液体蜿蜒滑落。
手中麈尾在此时成个弄巧成拙可笑证供,他是把她当做只小花狸来逗弄,他从中得到乐趣即是对它惩处,亦是对自己补偿。所以他能够容忍它张牙舞爪,并认为这不过使它更加有趣,也更可消除赏玩者无聊。但是他忘记是,小畜生究竟还是小畜生,有意无意,它探出它爪子,即使没有伤及赏玩者,也足够让他心存厌恶。
定权将麈尾掷在旁,咬牙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想玩什把戏?”
阿宝拭拭颊畔,触手方觉刻骨疼痛,鲜血胶着在脸上,扯得半边脸发紧。
她抬手望望掌中血痕,开口问道:“不杀不剐,殿下想要奴婢怎死?”定权却已经恢复平静,弯腰看看她,冷笑道:“你想像那人那样,索子就过去,天底下却没有这般便宜事情。”他反剪手,从她身畔跨过去,叫人唤过周午来,指着阿宝吩咐道:“去叫人给她收拾出间阁子出来,离孤寝宫近些。她如今是孤人,安排人日夜侍候着,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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