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点点头,道:“你也坐过来。”待她在自己身边坐定,便将手伸进她两只袖管中。阿宝只觉那双手冷得如冰般,不由微微皱皱眉头,问道:“殿下手足总是这般易冷?”定权点头道:“自幼便有四逆毛病,太医也说是天生。开过方子,药要常服,没有那个耐性,最后也就作罢。”想想又道:“从前太子妃在时候,还总记得此事。”
他从未提起过太子妃事情,阿宝想到蔻珠从前说过话,只低声道:“妾并没有那个福气侍奉娘娘。”定权略笑笑道:“就是前年事情,太医围满满室,从丑时到酉时,母子两个人都还是没有保住。是个小世子,在外头好像还听见他哭声,但旁人都说没有,是听错。陛下连名字都已拟好,就叫萧济。”说罢略侧侧身子,抓紧阿宝臂膊,道:“太子妃从前也总是这般帮暖手,若是那孩子还在,现在应该也会叫爹爹。”
阿宝默默低头,他闭着眼睛静静蜷在自己身边,周身上下已没丝毫戾气,自己就还如方方束起发少年般,若不曾相知相处,却怎也思想不到他亦会有妻有子,为夫为父。半晌才劝道:“殿下还这般青春,谢娘子也是,赵娘子也是,小郡王,小郡主都是还会有。”定权笑道:“只要太子妃孩子。想过,若是将来自己也有世子,便绝不会叫他受半分委屈。”阿宝从不知道,从他口中居然也会说出这般傻话来,时不由呆住,还没等回过神时候,便见行眼泪已从他颧边滑下来。
定权亦不想掩饰,阿宝抽手不开,只得默默看着他肩头抽动,半晌方闻他又继续道:“那时候陛下还只是宁王,舅舅经常会到宁王府上来,和陛下说半日话,然后再瞧瞧母亲,瞧瞧。总是守在府门口,等着舅舅过来,他来,就会将顶在头上。有时淘气,将他簪子拔掉,把冠也扔到地上,若是叫母亲看见,便会说不懂事。舅舅却总是笑着说,将军帽子想摘就摘,想掼就掼,郡王将来是要做天大事情人。
“赵妃她们总在背后说长得像舅舅,不像陛下。还想过,像舅舅又有什不好,别人都叫他‘马上潘安’,舅舅又会打仗,书也读得好,长大就做他那样人。有回,母亲在午睡,偷偷溜到府门口等舅舅过来。听见外头有马蹄声,真是欢喜,可是最后走进来却是陛下。心里向害怕陛下,他总是板着脸,从不对笑,也从不对母亲笑,看他那天脸上又黑着,吓得转身跑开,就听陛下在后面喝声:‘萧定权!’母亲从不那叫,回过头,方说句:‘不叫萧定权。’陛下突然就生气,把抓起,掉过手里鞭柄就往身上乱打。面哭,面喊母亲,喊舅舅,陛下下手就愈发重,王常侍劝不过来,只得去将母亲唤起来。陛下这才放开,也不理母亲,个人甩袖便走。”
定权说到此处,却忽然笑,泪水不及收回,便已从笑弯眼角溢出来:“陛下和最亲近,便是那次,所以才直记得。自那以后,舅舅也来很少来看。可是知道,他是心疼,除祖父和母亲,这世上就只有他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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