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道:“到时病,可别指望服侍你。你只管任性,且到前头瞧瞧你爹爹去。阿晋也是不肯叫人省心,几处看不到,想是也到哪里蹚水去。”她笑答:“对对,母亲快先去管管三弟才是正经。”
她看着母亲从廊下离去,也放下书本,将窗子又推开些。那晴日里咄咄逼人栀子花香,浸润风雨,变得儒雅而沉静。除雨打花落声,只有乳燕在梁下呢喃,等候被雨水阻隔老燕归巢。父亲在前厅,兄长正和他在起下棋,父亲棋力不胜,定然又会拍着桌子与兄长赌气;母亲想必已经在屋后渠沟寻到弟弟,正在室内给他烘焙因为弄水而湿透衣衫。这安详清明世界,她心中却微感焦躁,如那乳燕般,似乎总是在守候着什。她眼前,有书上诗文,粉白色墙,黑漆小门,门边盛开栀子花,被雨水洗发得格外洁白。
她这般独坐西窗,直到黄昏,雨不曾稍停。她却终于听见门环响动,颗心随着那扇门同霍然开朗。
细雨似这般打湿流光,天地万物在瞬间转作昏黄,那是切无忧无虑旧梦褪去华彩之后颜色。她倚住窗口,静静望着来人。有好风从东南来,扶起来者白色衣裾,穿过重重雨丝,复又环绕过她□手腕。那清凉而温和触觉,在个失神瞬间,使她觉得,掠过自己掌心乃是他身上白衫隅。待她回过神来,想去抓那衣角,他却已经走开,仍是站在那里,和满院洁白栀子花样,在她目光可以触及地方,春生夏荣,秋衰冬萎,虽是随着四时更改,却永远不会离去。因为油伞遮避,她瞧不到他面孔上神采,只可看见昏黄雨线沾湿他阔大衣袖,昏黄雨线把他洁白袖口也染成昏黄。他定然是从屋外那条路上走来,他在雨水中踏过满地青白槐花,他鞋履沾染着槐花清香。他撑起伞,穿过天风雨,翩翩地来到她身旁。
她心中,平静安乐,如风雨中,见故人回。
阿宝睁开眼睛时,雨已经停。夕香正在边斥责手下宫人,边吩咐她们将损毁汤瓶丢弃。她咬牙半晌,浑身哆嗦得难以遏制,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梦见些什人,什事。那小女儿时节吉光片羽,在她梦中闪过,如孤魂野鬼隔着奈何桥见阳世前生般,清澈明晰,却永不可重触。她也终于无比顺畅记起前世读过那首诗:“莫买宝剪刀,虚费千金直。有心中愁,知君剪不得……”
梦中那太过圆满情境,在那原本尚可忍受孤单上浇泼油,燃得整个天地成片炽烈火海。孤单只是孤单,孤单从不安乐,何况是这冥冥世界之间,只剩下她独身人。
她终于开口唤道:“夕香?”夕香听见,忙上前去,打开帘子,却见她背身面壁,静静问道:“他在做些什?烦你去请他来,就说……难受得很。”夕香时不解,奇道:“娘子要请谁过来?”
阿宝这边半晌没有言语,夕香方心有所悟,转身欲行,却又听见身后她低声答道:“太医。”
夕香放下帘子,吩咐宫人去请太医,自己在炉火边默默守候。炭火幽幽明灭,已快燃到尽头,阁内没有点声音。但或许因为同是女子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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