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秋和拭
拭眼角，快步跟上皇后侍从
队列。
无言，纵然明知不回答皇后问话为大不敬，却也不敢再开口。
皇后此时却已猜到：“官家？”
深垂首。
皇后是何表情，并不知道，能感知只有双目余光处，她衣裳
角。周围人也是片静默，这时光仿佛凝固样，除夹道宫槐上鸟儿还在宛转地叫。
有颗水珠滴落在皇后面前地上。是下雨
？还在想，却见皇后下裳微微旋，飘离视线。
刚奔出大殿院门外，忽见前方纱笼前导，绣扇双遮，两列宫人拥着步辇迎面而来，依稀是中宫仪仗。越发想快步跑开，不想甫转身就听见有人呵斥：“大胆！皇后驾到，竟不见礼！”
只得停下，面朝皇后行礼如仪。
皇后彼时正跟随行司宫令谈笑，见这失礼举动面未改色，依然笑着，从步辇上下来，问：“怀吉，怎这样急？赶着回去？”
无意识地答是，旋即又觉不对，连忙改口说不是，时之间又想不到如何解释，面热过耳，汗出如雨。
皇后见状亦觉有异，凝眸问：“你是从柔仪殿出来？”
品凌水香，花气百和旖旎，在这寂静空间中萦纡旋绕。来过柔仪殿多次，却从未感受过如此奇异氛围，便似中蛊般，于这温香氤氲处徐徐移步，无声地继续前行。
忽然，左边帷幔动下，几个银香球相互碰撞，发出细碎银铃声，悦耳如乐音。略略转向声源处，探首去看。
银球珠帘内影影绰绰，隐约有两个人，凝神望去，先辨出范姑娘身形。她手托盛着香药匣子，另手执银匙，身边有个银香球正开着，待她朝内添香。
但她此刻已无暇做此事。
有男子正轻搂着她腰，低首吻她。
“听说，后苑花儿，正开得，好……”皇后边朝外走边说，声音语调仍是平稳，只是多有停顿。
司宫令忙跟上，接着道：“是啊，桃花李花，金蛾玉羞都开，娘娘不妨去看看。”
两列宫人沉默着逐从眼前经过，尾随皇后往后苑去。最后，有人在面前停下。
抬头，看见秋和含泪眼。
“怀吉，”她低声对说，“快去找张茂则先生，请他到后苑来。”
颔首称是，皇后遂又问：“谁在里面？”
迟疑下，然后只说：“范姑娘。”
“观音？”皇后问。“观音”是范姑娘小字。
再说是，不敢多吐个字。
皇后默然。半晌后才又问：“还有谁在里面？”
适才银铃声应是这突发事件引起，陡然发生于范姑娘以匙添香时，故她几乎还保持着此前动作。
那男子先是点点啄她唇，范姑娘身体微微颤抖，大概是有些受惊，但终究没有推开他，于是男子开始深吻她。
他们隐于帘幕后，侧身对着，所处之地离他们尚有段不短距离，且之前未发出过任何声响，所以他们并未意识到存在。
这幕令异常惊惶，此刻只想迅速逃离。从未见过这等男女情事，何况……何况是他们。
为避免被他们发现，缓缓后退，移步无声，却恐他们听到不安心跳声。好容易挨到门边，才蓦地转身出门，仓皇朝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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