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笑问:“能嫁给自己喜欢人,还不如意?”
夫人红着脸否认:“谁说喜欢他?”
公主笑意消散,怅然叹道:“若你不喜欢他,连看他眼都是不愿意,哪里还有心思跟他生闲气?”
这话听得那夫人怔怔她沉默片刻,然后侧首看看,又对公主微笑:“你说羡慕?还羡幕你呢!你夫君举止温雅,眉宇间有书卷气,将来定也是位曳朱腰金人物,而且……当他凝视你时,你留神看他眼晴,那专注,好似天地万物就只剩你个。”
她当着面,如此直接地这样说,筒直令手足无措,无地自容。尴尬地微微侧身坐好,脸转朝窗外,避开她与公主随后对探视。
这夫人暗咬银牙,轻嗔薄怒,提起丈夫时,是十分幽怨样子,却看得公主笑起来:“姐姐定很喜欢你夫君。”
夫人“哼”声:“喜欢什呀!当初年幼无知,爹娘说他好,就糊里糊涂地嫁过去,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那你嫁之前见过他没有?”公主问。
夫人颔首,垂目想想,忽然有抹羞涩笑意微微绽现,但她很快抿抿唇,掩饰过去。
公主旋即笑道:“姐姐夫君定容貌俊美,学问也不错。”着意打量下夫人装扮,她又作论断,“官在四品以上。”
此刻头颈灼热,想必脸红到脖子根,这让那夫人看得轻笑出声,又低低地跟公主说些什,公主亦不禁轻笑,但很快止住,换个话题:“今日要,姐姐怎不戴些闹蛾雪柳菩提叶?”
夫人道:“既跟家中某人置气,哪还有心情戴这些?”
公主笑道:“看姐姐现在心情渐好,若不嫌弃头上花样儿粗陋,便送些给姐姐戴如何?”
夫人欣然接受,笑着道好。于是公主立即摘下头上几簇闹蛾雪柳,逐插在夫人冠子上。夫人见她发髻上没装饰梳子,也慷慨地取下把白角梳给她插上,两人互为对方装饰,笑语不断,看上去倒像是相识多年闺中密友。
而这时,又闻楼下有犊车驶近。少顷,名侍女上楼来禀报
夫人奇道:“姐姐如何……”话音未落,已觉不妥,赧然咽下那显而易见“知道”二字。
公主便告诉她:“姐姐提起做女儿时见到他情景面露喜色,自然是他容貌令你满意。如今举世推崇读书人,如果他学问不好,你爹娘多半不会觉得他好,也就不会定要你嫁给他。而姐姐虽然装粉素雅,但周身所用无不是精品,请恕妹妹无礼直言,若姐夫是位新晋绿衣郎,恐怕俸禄不足以为姐姐买蜀锦白角梳。何况姐夫现居京城,必已外放还阙,应该是为官多年。而姐姐侍女称姐姐为夫人,说明姐姐很可能已获诰封,故大胆猜测,姐夫官阶应在四品以上。”
夫人讶然自帘内走出,牵起公主双手仔细端详,道:“你既懂这些,必非凡俗之人,定是出自公卿之家罢?”
“这些事,在皇城住上几年,自然也就知道。”公主浅笑,并不明着回答她问题,拉夫人在身边坐下,又道,“姐姐周身气派,出身定很好,且又觅得如意郎君,真是令人羡幕呢。”
那夫人却摆首,不满地说:“哪里如意?若是如意,哪还会生这许多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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