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鼓之声从垂拱殿传来对,正执着香箸,调整个烟气过重香球里香品。听见那沉沉鼓声,不由滞,想起放逐皇命即将在朝堂上宣布,手中香箸便点点低下来。
“怀吉!”,公主忽然在身后唤。手颤,所搛香品掉下来,落在托着香球左手手腕上,有些烫,忙缩回手,香球随即迅速垂落,几层机关在摇摆中相触,发出串细啐银铃声,就像公主此时笑声。
“你在想什?心不在焉。”她以肩掩口,笑着问。今上特许苗贤妃今日送她回去,有母亲在身边,公主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哦,臣只是想,车中香球颜色暗,回去该换下来擦洗。”面不改色地回答。
她仍明亮地笑着,又跟说几句话。含笑做倾听状,但她说内容却未入耳,看着她神采飞扬模样,心中有声低叹:“多美丽笑颜,可惜再也看不见。”
臣不愿先行请罪,希望多守护公主些时日,直到被勒停放逐那知……至于罪罚轻重、放逐地远近都不重要,反正不在公主身边,哪里都是样。”
听回答,今上以种耐人寻味复杂眼神上下打量着,须臾,忽然提及张先生:“你是张茂则学生,曾以为,你跟他很相似,如今看来,你从他那里学到,不过是皮毛而已。”
欠身道:“臣向愚钝。”
今上凝视着,起初冷肃神情如冰水消融般开始变得缓和:“那,你应该庆幸你愚钝。如果你学足茂则十成十,又做出如今事,那定会杀你。”顿顿,他却又摆首叹,“不过,若你真修炼到茂则程度,又岂会让事态发展到如今这地步?”
并不接话,只听他继续说:“但也正因为你与他并不相似,对你才有这分顾惜……步步为营、明哲保身固然没错,但人生始终如此,也很乏味罢?”
………………………………………………………………
护送公主回宅依然是皇城司人,但今日随行内侍尤其多,因为其中半人另有任务--行至中途时押离开,送出城外。
还如往常那样,策马随行于公主车旁。出宣德门,沿着朱雀街行至相国寺附近时,引导皇城司内侍都知邓保吉向递个眼色,会意,旋即悄然勒马掉头,准备离开。
但似有感应般,公主蓦然掀帘,惶惶然唤:“怀吉,你要去哪里?”
停下来,看着路边前去相国寺进香三五行人,找到个借口,于是转身应道:“公主,臣想去相国寺
见许久未出声,他又这样问:“离开京师之前,你还有什愿望?”最后对呈出微笑不无善意。
举手加额,朝他郑重下拜行大礼,然后道:“臣只希望,不要让公主看着臣离去。”
……………………………………………………………………
翌日,公主很早便起身,很安静地等待侍女收拾行装回公主宅。依旧按她意思,穿上身文士衣服,让小黄门们也为整理衣物文具,仿佛真要随行回去。
查问宅中宫人今日所司事务细节,力求切做得尽善尽美,连公主车辇内悬挂银香球也亲自逐摸过,看焚香温度是否合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