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即刻道,“既通文墨又有闲内臣,女儿倒也知道几个,可以列出名单,任爹爹选用。”
今上默然,良久不应。旁皇后见状,叹叹气,跟公主明说:“徽柔,事已至此,们也不加再瞒你。早在月前,同知谏院司马光便知道怀吉回来事,上疏请你爹爹不改前命贬逐他。你爹爹押下不理,他便又同杨畋、龚鼎臣等言官接连论列,都请求贬逐怀吉。你爹爹直未表态,司马光昨日又再上疏,这次措辞尤为激烈,而且,还提到你……”
皇后顿顿,转顾今上,目中有请示之意。今上明白她意思,便唤过任守忠,低声吩咐两句,任守忠随即走向书案,取出个剳子,然后过来,把剳子给公主。
公主展开扫几眼,大有怒意,将剳子掷于地上,忿忿道:“这司马光如此出言不逊,狂妄无礼,爹爹竟不责罚他?”
帝后相视眼,都未说话。拾起剳子,先展开确认司马光署名,再从头测览内文。
司马光开篇先说之前论列未蒙允纳之事,继而矛头直指公主与今上:“臣闻父之爱子,教以义方,弗纳于邪。公主生于深宫,年齿幼稚,不更傅姆之严,未知失得之理。臣谓陛下宜导之以德,约之以礼,择淑慎长年之人,使侍左右,朝夕教谕,纳诸善道,其有恃恩任意,非法邀求,当少加裁抑,不可尽从,然后慈爱之道,于斯尽矣。”
他既直言抨击公主恃恩任性不明事理,又暗暗批评今上教导无方,对女儿过于迁就。在下文中,他再提此前被贬逐之事,用更严厉语句,说“罪恶山积,当伙重诛”。而“陛下宽赦,斥之外方。中外之人,议论方息,今仅数月,复令召还。道路籍籍,口语可畏,殆非所以成公主肃雍之美,彰陛下义方之训也”。
在剳子文末,他重申自己态度与要求:“臣实愤悒,为陛下惜之。伏望圣慈察臣愚忠,追止前命,无使四方指目,以为过举,亏损圣德,非细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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