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大殿正中,未及下拜,今上已霍然回首,挥袖指,扬声对众人说:“你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逼朕去杀人!从他眼中,你们可能看出丝*佞邪气?从他身上,你们可能感知到点祸国殃民气息?”
“陛下!”立即有人上前回应,不必移目,只听声音已知他是司马光,“忠*岂可以外表分辨?人心之所以叵测,也因*佞之人可能会有温良皮相。”
“那你们再仔细看他,”今上道,“所谓日久见人心。他此前曾在前省服役多年,你们多是馆阁出身,或多或少会有过与他接触机会,近年朝会庆典,也可能见过他。请你们仔细想想,你们所见他,可曾犯过点错?你们说他罪恶山积,当伏重诛,那就请你们列出他具体罪行,只要有切实证据,哪怕只是桩,朕都会依照你们所说,将他诛杀!”
群臣语塞,眼光都在身上逡巡着,但均未开口回应今上,连司马光暂时都找不到反驳话。须臾,有个穿绿袍,台官模样人出列,秉笏躬身道:“闭上说梁怀吉无罪,但此前他又以罪贬谪至西京,若怀吉无过,岂会至此?陛下曾亲自颁布放逐他诏令,而今又称其无罪,岂非自相矛盾?”
这话令今上难以驳斥。他斜睨着眼,开始打量面前这位三十多岁低品阶台官,问:“你是何人?”
主径直接过去,略略开启盒盖看看便搁在身边,也不像是准备给看。想也许是女孩儿闺中物事,便没有多问,至于他们起欣赏别物品。
少顷,有内侍从今上视朝垂拱殿过来,对道:“官家请梁先生即刻上殿。”
不免错愕,怎也未想到皇帝会在视朝之际宣上殿。
公主听见,立即很关切地问:“爹爹让怀吉去做什?”
内侍踟蹰道:“臣也不知……适才官家在跟些谏官台官讨论驸马补外事,那些官儿提到梁先生,所以官家命臣来传宣梁先生……”
台官欠身道:“臣是监察御史里行傅尧俞。”
见今上无语,傅尧俞又道:“驸马都尉李玮知卫州,事出仓遽,惊骇物听。闻者都说李玮素行循谨,不闻有过,却不知陛下为何忽然将他斥逐居外。而梁怀吉本以罪谪,却又非时召还,朝廷事体,乖戾莫过于此。李玮夫妇之事,原不为外人所知,如何处理,应由陛下父女自己决定,贱臣本不当开说,但如今驸马无过而被谴,内臣有罪而得还,闻者惊诧之余都在猜测其中原因。臣相信公主自幼蒙陛下悉心教导,娴雅
公主十分不安,起身靠近,拉紧袖子。
给她个安慰微笑,轻轻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和言道:“没事,去去就来。”
阔步朝外走,走到阁门处忍不住回头,见公主跟上几步,扶着廊柱目送,蹙眉凝眸,意极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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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垂拱殿时,见殿中已有多人出列,有谏官有台官,有站着有跪下,都秉笏低首,神色凝重,看来进行又是场台谏联合廷诤。而御座中今上侧首朝旁,耳廓赤红,双手紧握御座扶手,手背上青筋凸现,是愤怒至极时才会有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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