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明白……”公主嘤嘤地哭着,提到她父亲,但声音却显得虚弱而无底气。
黯然道:“是,他明白,他也会努力保护你,但是他保护会令大臣们更加愤怒,因为每当君王流露出对某个人非同寻常宠爱时,总会引起臣子特别警惕。当这种情况出现在公主身上,他们定会联想到太平、安乐之祸。皇帝越维护公主,大臣便会越反对,就如皇后所说,官家会次次地陷入如今这样痛苦之中。”
公主无语,只是低首饮泣,好半天才又问:“你要怎样做?”
手握着她柔荑,手牵出中单衣袖,像以前那样轻轻拭去她面上泪痕,待她看起来略微平静些才问她:“那日官家叙述公主出生时情形,想必公主在殿外都听见罢?”
公主颔首,双睫旋即垂下,又
拥着她双肩,逐渐加大力道,仿佛想拉她脱离个无边漩涡,但自己心底却也是片空茫。仰视上方,看不到任何光亮和希望。
最后选择回到这个摆脱不空间,松开手,低下身子,半跪在她面前,让她能平视着,然后,对她说:“皇后话,请公主三思。”
她含泪凝视双眸:“你也觉得他们说是对?你也要离开?”
避而不答,另寻话头:“公主当年不喜欢张贵妃,是因为她身居高位就在宫内滥用权利,为所欲为,自恃得宠便对官家软硬皆施,为自己和家人谋利求封赏,却没有天子夫人应有德行。如今公主若坚持留臣在身边,在天下人看来,公主此举必定也与张贵妃所为样,是失德行为。”
公主恼怒道:“为何拿与她比?这是不同……”
“在旁人眼中并无不同。”向她耐释。“没有人目睹和关心公主家事起因和经过,他们只看到结果,而他们看到结果是公主不愿与驸马继续生活,坚持要留这个有离间公主驸马之嫌内臣在身边,为此几度自尽,胁迫官家答应……”
“不是这样!”公主激烈地否认,阻止说下去。
压抑住心中起伏情绪,冷静地看着她,向她说明必须面对现实:“那些在议论和评判这件事人,都是遥远旁观者,他们都不可能接近们,探寻事情来龙去脉,他们所能感知,只有最后结果。这个结果被他们断章取义,可能是很片面,但他们不会有兴趣和耐心去像公主母亲那样解其中真相,而立即就被这片面结果激怒,因为公主切衣食用度皆靠天下人供奉,公主裘华服,炉沉香,公主宅每块砖瓦,都用到他们税钱,他们当然希望自己奉养公主是拥有完美德行国邦贤媛,而非个不守妇道悍妻,更非个宠信内臣,忤逆君父恶女……而这个愿望,本身是合理而正当。”
公主泣道:“为满足他们愿望,们就要任由他们冤枉?必须按他们意思,去做个泥塑磨喝乐?”
只应以笑,苦笑。不这样,又能如何?公主与内臣感情,任何不认识们人听都会觉得荒谬而可笑罢。他们看到,只是个厌弃丈夫、要挟父亲公主,以及个挑拨离间内臣,他们甚至会联想到些肮脏东西,但绝不会尝试去理解,更遑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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