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真正是叫作“闻名天下”,随便找个小饭馆里人问问,人人都知道公子齐是什人。传说中公子齐先生是位真正神仙,云游四海,潇洒自在;传说他日出可在南海饮酒,正午便去凤眠山顶小憩,日落便徘徊在玉水河边作画;传说他去过哪里,哪里便有好运,男子与他说上几句话,便无病痛,女子握下他手……就要思春跟着他夜奔。
传说,永远是荒谬而虚幻。
这位神秘公子齐大人,近来不知为何来到天原国,住在凤眠山下,每日作画。当年他在大燕画那些仙画,经过战乱早已不知踪影,如今真人就在眼前,谁不想求幅画?时间朝中大臣们起排队去凤眠山,把个幽静避世凤眠山弄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奈何公子齐脾气古怪,见凤眠山不能再住,索性收拾收拾,住进皋都最大青楼里,也不再画那些花鸟鱼虫,整日琢磨着画起春宫图,画张烧张。他烧是画,但在别人眼中烧可是货真价实黄金,难免肉痛得很。
当年大燕还没灭时候,老板娘去过趟,远远地看过公子齐作画,至今说起来还是得意扬扬:“那才是人中龙凤!要是老娘年轻个十岁,索性便抛弃那没用男人,跟他私奔算。”
大家笑起来,覃川只好也跟着笑,摸摸脖子,满手冷汗。
大抵技不如人就是这悲哀,傅九云伸手,手掌就有十万八千里,她驾上筋斗云也飞不出去,在他面前永远和折翅膀鸟似。这次他不惜大张旗鼓来到天原国,明摆着是告诉躲在暗处她:大人来,你小心。
她还真很小心,毫不怀疑这次再被他抓到,自己会被切成片片,给他当下酒菜。
隔日跟着郭大婶上街买菜,郭大婶是个碎嘴子,遇到那些三姑六婆足可以唧唧呱呱不喝水说上整天。覃川听半日,无非是张家姑娘嫁个酒鬼,李家小伙娶个悍婆娘之类废话,听得实在没劲,她只好自己提着篮子翻菜。
正捡几个茄子,忽听对面街头噼噼啪啪阵鞭炮响,跟着便是乒乒乓乓震耳欲聋锣鼓声。她还当有人家办亲事,不由抬头望眼。只见对面街角拐过来队人,敲锣在前面开道,打鼓在旁边助威,中间辆油壁大车,随扈几十人,足把整条街都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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