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君已经回去,兴许是被傅九云赶回去,覃川记得自己快睡着时候听见他在嚷嚷。不知左紫辰和玄珠听到什,吃烤全羊时候,谁也不说话,气氛沉闷之极,连玄珠也少见地没有往左紫辰那里不停张望。
大家起闷头吃羊肉,就着庄子里时不时飘来“哪个混账偷家羊”这样叫嚷声,顿吃半头羊。
傅九云在生病,吃完饭便进屋休息。
覃川蹲在水缸旁刷碗,忽听身后传来阵轻微脚步声,她随口笑道:“没想到你真偷只羊,庄子里骂好久。”
那人停在她身后,隔半天,才低声道:“其实你不需要这样逼自己。”
她抱着他,看着夕阳渐渐沉下去,银盘般月攀上枝头。魂灯被收进乾坤袋,天气异象顷刻间便消失。切都那安静祥和,这样美夜色,她从小到大看无数回,却从没哪次像现在这样觉得移不开目光,甚至依依不舍。
“九云,魂灯三根灯芯都被点燃。最后那根要在十二个时辰内点燃,不然……前功尽弃。天亮之前,要走。”
他抬头看着她,面上浮出丝笑,柔声道:“那好,今晚做顿烤全羊吧。别饿着肚子去。”
她喉咙里有什东西在剧烈颤抖,牵扯得整个身体都在疼痛。
先生活着时候,曾给覃川说过个故事。有个人生来最怕鬼,整日躲在家中足不出户,请武功好手替自己看门,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岂知被鬼听说这个弱点,便伺机前来吓唬他,这人做那多准备,小心翼翼,最终却还是被鬼吓死。
下,那双美丽眼睛睁开,眸光流转,最后定在她脸上。他笑笑,翻身凑过来环住她肩膀。
“醒?饿不饿?”
“你病?”覃川拨开他面颊上长发,想用掌心热度温暖他微凉肌肤。
傅九云点点头:“好像受些风寒,呵呵,已经很多年没生病,这下真有些丢人。”
她拉高被子,将他盖得结结实实。他这样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她于是也不想再说什,遍遍替他把落下长发拨到耳后。她掌心热度怎样也暖不他手,他手好冷,这样握在手里,仿佛握着块冰凉玉石。
覃川手
先生说,你心中越怕什,就越不要回避,孽债皆由心生,切顺其自然方是正道。
只是那个时候她没能搞懂先生意思,现在切尘埃落定,结局渐渐明朗,她才知道自己心底最怕东西是什。
是离别。
她直刻意回避,逼着自己冷心肠面对所有人,愈刻意,结果愈是背道而驰。有意冷落无情只能说明心灵上软弱,最终放下切爱上,转眼又要离别,真心笑着日子那少。
这是咎由自取。
“还是去叫个大夫吧?”
覃川翻身要下床,却被他无力地按住肩膀:“别走,只想看着你。”
她睡回去,将他上半身抱在怀里。他悠长吐息喷在锁骨上,激起暖丝丝痒意,然后他唇轻轻贴在那块肌肤上,声音很低:“川儿,有机会……再跳次‘东风桃花’吧?只给个人看。”
覃川笑:“没有乐伶们奏乐,怎跳?何况这多年过去,早忘啦。”
他沉沉笑两声:“是吗?那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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