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也不是,不是人,不是神,不是修罗,连畜牲也不是。她只是用琉璃堆出来怪物罢,流离在六道之外,却只想做个最普通不过凡人。
周围仿佛有烈烈火焰灼烧,火焰中现出个人影,浑身是血,早已看不出容貌,只有额间点金印闪闪烁烁。那人低声道:“已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当初为心魔所困,犯下这等罪状,罪有应得。卿如今喜乐平安,甚慰。天帝曾谕:有心者,凡间即天庭。卿则可改为有心者,琉璃亦是血肉。保重。”
语毕,火中似有修罗狰狞,生生将他抓回去,生嚼活吞。那修罗目光灼灼,极为英武,观其面目,竟有八分像罗睺计都。
璇玑只觉惊心动魄,不防那修罗陡然抬头望向她,大掌挥,冲天火焰朝她袭来,璇玑大惊失色,浑身猛然颤,睁开眼,才发觉是场梦。她浑身阵冷阵热,汗水早已湿透衣裳。
是梦?非梦?那是白帝与罗睺死后在地狱里景象?
“两个淘气包。”他笑着说,在璇玑肩上拍,却回头瞪着玲珑:“有身子人也跟着胡闹!方才敏言去枫树林找不到你,急得和陀螺似,你还不赶紧回去?”
玲珑哼声,撅嘴道:“让他急着嘛!还能急死不成?天到晚不给这个那个,烦也烦死。”
褚磊瞪她眼,“胡闹。”回头对禹司凤道:“司凤你随来,为你安排客房。”
禹司凤答应声,缓缓走出来,褚磊故意走得很慢,似是留点时间给他二人说句要紧话,玲珑她们几个也躲在后面不出来。禹司凤笑吟吟地经过璇玑身边,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句话,跟着抬手在她脑袋上摸摸,理顺乱发,这才转身走。
玲珑憋不住赶紧跑出来,扯着她袖子连声问:“他说什说什?”
璇玑惶惶然起身,此时晨曦微露,夜竟然就这样过去。心口跳得极快,她忍不住用手按住,想到白帝说:有心者,琉璃亦是血肉,不由微有触动,靠在床头感慨万千。
午后玲珑又来找她说话,璇玑便问她:“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玲珑倒是怔,想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问得是什。她面上红,低声道:“早就没有啦。你说对,是自己没放开,所以每天都梦到……那个人。现在生活安逸,又有孩子,再也
璇玑头雾水,喃喃道:“他说,后天看好戏……要做好准备。”
什意思?什好戏?完全摸不着头脑。连楚影红也搞不清这少年究竟葫芦里卖着什药。
这个问题直让璇玑想到晚上睡觉,还是没想明白到底什意思。后天是大婚,他要在大婚上搞什好戏呢?哎呀呀,真是想得脑袋都大。她干脆不想,倚着床头看会书,摆弄会架子上凤冠霞帔,好容易才沉沉睡去。
恍惚中,只觉身入个幻境,周围光怪陆离,莫可名状。自己变成罗睺计都,在床上睡着,等白帝用匕首来斩首,剖腹取心放进琉璃盏。她又惊又惧又怒,百般挣扎,却半点也动弹不得。再个恍惚间,自己像是被人放进琉璃盏,无法动作。白帝双手犹如抚摸情人般,轻轻摸着琉璃盏,低柔声音徘徊在耳边:做个琉璃美人吧……
她只觉喉中苦涩,几乎要嚎啕大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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