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并无甚稀罕神物可赠锦觅仙子,只这梅花魇兽,锦觅仙子若喜欢,便让它从今往后与你出入随行,两月后稍稍健硕些,便可做代步坐骑。还望锦觅仙子莫要嫌弃。”
欢欢喜喜道:“多谢多谢。”骑鹿可比驾云稳妥多,便是不慎栽也好有块肉垫子。
那小乖乖生硬在身旁卧下,肚子抽抽,打个白菜嗝。
又撸撸它后颈上短毛,端茶水在园子中央那株晚香玉旁蹲下来,这花虽是打朵儿,等这大半夜却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肯痛痛快快打开,十分地不给面子。
身后传来阵轻悄脚步声,小鱼仙倌亦在身旁蹲下来,细细看着那花,默默无语。
三四青竹梗,两畦芭蕉叶,挂草籽帘。不想这璇玑宫后院只不过比那水镜之中院落大上半而已,呼口气,拉过只竹凳倚山墙坐下来。
石桌上张宣纸被只水晶貔貅匍匐镇压,在夜风之中上下翻飞,不得挣脱,像只振翅蝶,从镇纸下将它解救出来,拿在手上随意浏览番,原来是纸婚书,下角三枚落款,“太微”二字遒劲有力,“洛霖”二字飘逸清奇,最后“润玉”二字行云流水,却透出些许不可言明峥嵘风骨。
“这便是父帝与仙上订立细帖。”银白月光散落下来,中途被片宽厚芭蕉叶绊脚,只余片模糊阴影投在小鱼仙倌脸颊,泛出种朦胧温暖,“四千多年前,仙上大婚前夜所订立,现下还要烦请锦觅仙子补上名讳。”
捏支细杆紫毫咬着笔头想想,在底下笔划写自己名字。
写字时候,小鱼仙倌直低头专注瞧着手边红泥小炉上煨着壶清茶,袅袅水汽之中不知在想些什,身绢白衣裳赛过皎月,白得叫人牙痒痒,生出种恨不能将其玷污心情,遂蘸饱笔墨,趁着小鱼仙倌神游之际在那白绢袖口画朵花。
约摸过盏茶辰
待他回神时,木已成舟,朝他眨眨眼。小鱼仙倌噙笑看看袖口,倒不生气,给倒杯茶,温言道:“这花别致生动得很,润玉倒有许多这般单调衣裳,往后还要烦请锦觅仙子都与添上些许颜色。”小鱼仙倌果然好脾性。
“好说,好说。”捏紫毫连连点头。
今日夜里出天帝九霄云殿后,小鱼仙倌便邀前来璇玑宫小坐,说是前些日子给他晚香玉已抽芽打苞,不晓得今夜会不会开花。爹爹只是瞧瞧们,并无微词,便乐呵呵随小鱼仙倌并回来。
璇玑宫同凤凰栖梧宫大有不同,白墙黛瓦,俭朴低调,除个看门小仙侍和群不会说话梅花魇兽,连个多余人影都没有,夜色之中静谧片。
只大概不出月余大小魇兽现下正怯懦伏在小鱼仙倌脚下,圆溜溜眼睛警觉地瞪着,信手变片白菜叶子,弯腰诱它,“乖乖,来尝尝。”好习惯要从小养起,概偏食只吞梦魇可不大好,岂料片好意这小鹿却不领情,不屑地将头偏在边,小鱼仙倌笑着触触它耳朵,方见那小兽别扭转过头来,磨蹭两步到面前,犹豫下,视死如归般将那菜叶囫囵吞入腹中,嘉许地摸摸它头,赞道:“好乖,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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