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木注视着舞台，眼睛
左角隐约映进那位妇人动作，觉得特别碍眼。她那坐在椅子上身体，尽管动作很缓慢，却
会儿倾到左边，会儿倒向右侧，有时还把头垂到胸前。
小野木以为这是位不安静女性。她不安静甚至使自己双眸难以集中注意力凝视前方。
演出正在进行。会儿吵得不可开交，会儿醉汉登场。小客栈老板娘瓦西里莎对自己妹妹娜塔莎充满嫉妒。从这时开始，小野木发觉身旁这位女性举动有些反常。
出于礼貌，小野木直不好意思明显地把脸转向身旁，但他还是看到她正把手帕捂在嘴上，闭着眼睛，扭动着身肢，好像就要忍受不住样子。
只是她还在尽量压抑自己苦楚。
小野木当时座位在二楼，相当靠前。观众席挤得满满，开演前在走廊里转转就能看到许多在报刊上见过照片文化界人士、新剧【11】演员，以及眼便能识别出来新闻记者。
【11】明治末期后，受西欧近代戏剧影响新派戏剧。
小野木并不特别爱好戏剧，他是想欣赏下世界闻名莫斯科艺术剧院演出；并且真正兴趣在于，以前曾读过高尔基剧作《在底层》，所以心想看看从剧本铅字上得到印象究竟是怎样搬到真实舞台上去。
开幕前，传来
居住在苏联著名日本女演员声音，这是开始解说剧本。尽管播放是录音，但倾听解说观众席上却到处出现窃窃私语。虽然这位女演员长期住在苏联，讲日语却仍然十分优美。观众悄声细语，就包含着对此事惊异，以及对往事回顾。
小野木左邻坐着位身穿黑色西式服装妇人，右边是位蓄着长发四十岁上下绅士。
小野木把目光从邻座女性身上移开会儿。这方面是想重新把自己融进舞台意境，另方面也是考虑到这位女性会有同伴。她左边便坐着位胖胖男子。小野木不露痕迹地看眼，胖男子似乎也正不时把担心目光投到她身上，然而他却并不开口。由此判断，那个男子大约不是她同伴。
妇人早就不朝舞台方向看。她低着头，把手帕贴在嘴上。身体依旧在不停地扭动。小野木这次看得很清楚，她把手帕角放进嘴里，正紧紧地
小野木发现，左边这位妇人面部侧影，在微暗灯光下很美，此外就没有更多注意。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已经开演舞台。
舞台上是个洞穴般阴森地下室里小客栈。衣衫褴褛流浪汉正闲睡在很脏床上，因为他那破碎衣服垂落下来，观众席上发出阵窃笑。虽然语言不通，但这个剧目是日本人早就十分熟悉。随着舞台上表演，观众眼里都带着感情。
舞台正面左侧，挂着张布帘，睡着个患肺病快要死去女人。过会儿，背着口袋鲁卡老人出现在舞台上，向绝望店客宣讲基督教诲。
小野木专心致志地看着。舞台表演超过他从剧本上得到印象。满员观众席鸦雀无声，以至闭上眼睛便恍如置身于无人之境般。观众全都动不动地朝着舞台方向。
不过，只有个人在微微地动着身体。这就是坐在小野木左边那位身穿黑色西式服装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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