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理不给他推脱机会:“朕喝多,出去醒醒酒。”
沈君兆:“……”
雍理径直走下来,路过他身边时,低声道:“不见不散。”
说罢他笔直除大殿,去御花园。
冬日雨幕亭不再水幕环绕,成个再普通不过亭子,唯有横匾上四个字彰显不凡。
铲除所有阻碍雍理、干扰他、动摇他障碍。
杀尽所有威胁雍理、伤害他、背弃他叛徒。
第三个月,雍理终于忍不住。
政务是忙不完,事情是停不下,他只会越来越忙,沈君兆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天天都能见着人,日日都能说上话,却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疏离,越来越走向对立面。
沈君兆想到此处,只觉无比荒谬。
兄弟,他怎可能是雍理兄弟?
他怎能是雍理兄弟!
然而这大半年,每天每天沈君兆都在寻找过去真相,而每个活着旧人都在告诉他个事实——他母亲是个异族妖女,蛊惑先帝,生下他。
还有什可期待?
真很好。
雍理和他不样,他是束温暖光,身边总能聚集很多人。
优秀下属、忠诚臣子、可以毫无顾忌爱他人……
这多选择,雍理早晚会忘他。
毕竟他们那段情意也不过是昙花现。
雍理犹豫下,还是收下。
其实没用,这暖炉再热也暖不他骨缝里寒气,但他不想让子难太过担心,所以才收下,捧在掌心。
等没太久,沈君兆踩着夜色缓步走来。
雍理抬眸看过去,心竟也被寒气包裹,阵凉过阵。
发冷白。
他隔着窗户看着殿内,黑眸无光。
明明有烛火,却映不进黑眸;明明有炭炉,却暖不胸腔。
沈君兆看着雍理和子难,心情异常平静。
子难是雍理玩伴,是起长大情分,他们相识得比他们还早。
——万泽归雍。
意气风发年轻沈相书就笔好字,足以传世。
雍理支走所有人,独自人站在雨幕亭前,等着沈君兆。
他不信沈君兆不来,如果真不来,那他就直等下去,等到他来。
子难没法劝他,只能低声道:“暖炉拿着吧。”
雍理慌。
除夕宴毕,他叫住沈君兆。
当着满朝文武,沈君兆姿态恭敬。
雍理吩咐道:“沈相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沈君兆垂首道:“天冷,陛下还是莫要……”
若非背德之罪,命运又怎会这样惩罚雍理?
他们是兄弟,他们是血脉至亲,他们是最不该在起人。
罔顾人伦,违背禁忌,只会招来天谴。
他不能忍受雍理再受半点伤害。
沈君兆此生能做,也只剩这些——
沈君兆弯唇笑笑,转身离去。
自从雍理回宫,他夜夜守在殿外,夜夜隔着窗户看他。
今晚他走,他终究还是远离长心殿灯火,走向无尽黑暗。
雍理是天下之主,而他只是个低贱刽子手。
可笑是,如此相差甚远两个人,竟然是亲兄弟。
在六州时,也多亏子难才能护住雍理,才能让雍理如此顺利回京。
沈君兆感激子难,由衷得感激。
也好。
他总归是无法伴在他身畔,有别人也挺好。
子难知根知底,心为雍理着想,比他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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