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混乱结束在黎明到来时,急遽恶化寻偶症却才初现端倪。
从这天起,郑飞鸾再也没在自己床上醒来过。
他醒在形形色色街角,有时是市区,有时是荒郊,唯共同点:周围永远坐落着栋又栋廉价出租屋。
江祁曾经提醒过他,失去理性后“他”为找到Omega可能会“动用切办法”。于是他会在每晚入睡前拔出SIM卡,锁进抽屉,以防惊扰到不该惊扰人。但即便所有出路都被严密地堵死,寻偶行为还是没有停止。
因为迟迟得不到信息素安慰“他”开始奉行种极其简单,同时也极其荒诞逻辑:
不喜欢人,容不得你硬塞到床上。
西郊不比市区热闹,偌大街道上只有家罗森便利店24小时营业。郑飞鸾走到门口,掏掏裤袋,没发现钱夹和证件。
也是。
满脑子只剩交媾Alpha,血液全往脐下三寸流,哪儿能要求这多?
值得庆幸是,大约为能在心爱Omega面前保持良好形象,“他”出门前用心打理番衣着,没害郑飞鸾穿着身睡衣去便利店求助。
英表定格在5:29AM,他疲倦地趴在方向盘上,合上夜未闭眼睛。
分钟后,分针轻轻推进格。
郑飞鸾被刺骨寒冷唤醒,再度睁开眼睛。
车外正飘着雪,面前是条宁静而陌生长街,街对面有几栋破旧居民楼。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出现在这儿。凌晨五点半,所有人都在熟睡,每扇窗户都黑洞洞,像涂不透光黑漆。
没有哪扇看上去与众不同,也没有哪扇应当与众不同。
之前每次与何岸做爱都是在廉价出租屋里,所以,何岸定还藏在类似地方,等着“他”去找。天不行两天,年不行两年,直到翻遍所有出租屋。
无比可笑,但足够固执。
每当在街角突兀地恢复意识,郑飞鸾都会感受到种密不透风绝望,像被什牢牢卡住脖子,胸闷,气短,死活挣不脱。
他终于发觉本质上他是在和自己对抗,他有多强硬,对方就同样有多强硬。区别在于他要太多,
值夜店员十分戒备,用怀疑目光打量郑飞鸾:“借手机?你自己呢?”
郑飞鸾摊手:“抱歉,出门太急,忘带。”
“这……”
三十年来第次被人从高处俯视,对方还是个打零工Beta小店员,郑飞鸾自然不爽快。但他不能发作,除非他愿意穿着单薄衬衣冒雪步行十几公里。所幸俊朗皮相和体面衣着为他增加可信度,店员想想,决定日行善,把手机借给他。
太阳初升时候,司机终于开车赶来,将郑飞鸾接回市中心住处,路边熄火车子也并拖走。
闪回记忆令他感到不适。
他在车里沉默地坐十多分钟,然后推开车门,踏上路边松软积雪。他抬起头,望向对街奶茶店上方扇雨篷残破、烟灰黏着窗户,嘲讽地笑声。
你就花钱,买下这破陋地方?
看样子,你是真以为他能回来。
放心,只要不松口,你Omega这辈子都踏不进渊江步。再怎废寝忘食地找下去,结局都是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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