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那只是个微不足道Omega而已啊。
笔尖悬停在纸上,迟迟没能落下去。
郑弘明就淡定地坐在原处,不催不扰,给他充裕时间思考。董事长不发话,会议室里自然没有第二个人敢吱声,都耐着性子等他做决定。
突然,郑飞鸾挥笔签下大名,把笔往桌上用力拍,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久盛
是那个模样温顺、看似毫无威胁Omega。
与何岸在咖啡厅交谈那天,他是绝对强势方:手握广远人脉,背后矗立着二十九座巍峨城池,而对面只是个连三十平米毛坯房都买不起Omega。双方差不知几个阶层,他视何岸为笑话,不屑于把他当成“弱点”,以至任意欺辱。
才年多,当初那个不起眼“弱点”竟然蔓生开来,瓦解他拥有雄厚资本。
想来也是讽刺。
时钟滴答,贯穿会议室里冗长静谧。几十束视线从不同方向投来,汇聚成难以忽视压力,沉甸甸往郑飞鸾肩头上压,催促他尽快签字放权。
十二月初,郑飞鸾签下叠文件,让渡久盛管理权。
稳坐多年首席以休假为由离职,韬光养晦郑大少爷潜龙上位,带动高层改组,势力洗牌,消息经传出就在集团内部引发爆炸性轰动。流言蜚语条条井喷似往外冒,再借郑氏兄弟不睦传闻渲染波,可谓有板有眼、精彩纷呈。
而对董事会来说,郑飞鸾离开并不算件值得惊讶事,因为他是在临时提召会议上主动请辞。
那场会议其实只有个目,就是罢免CEO。
他狂躁与易怒早有征兆,持续低迷精神状态也已经不能胜任高强度决策性工作。就算郑弘明没有抛出那道选择题,旦出现决策失误,他迟早也要面对来自董事会诘难。自己提出“休假”,至少可以走得体面些。
郑飞鸾抬起头,看向主席位上父亲。
郑老爷子也气定神闲地望着他,只手伸直搁在桌上,另只手搭着转椅,苍老而矍铄眼睛带着三四分笑意,见郑飞鸾看过来,便略略勾下嘴角,就像个胸有成竹父亲笃信他孩子会在最后关头认错。
郑飞鸾知道,他还有反悔机会。只要肯低头服软,答应接何岸回家,他可以立刻取消这次荒谬“休假”,重新拿回属于他东西,让切回归正轨。
他动摇。
那是他为之呕心沥血付出十二年久盛,是他几乎全部生活和事业,为个他压根看不入眼Omega而放弃,真值得吗?
没有人会天真到相信个野心勃勃Alpha会为“休假”在权力鼎盛时期隐退,但同样,也没有人能否定它。无论如何,它至少藏住寻偶秘密,使郑飞鸾以零污点历史退出久盛管理层。
整个权责交接过程,郑飞鸾直保持着沉默。他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承受这切,然而每签署份文件,他都清晰地感觉到护身盔甲在碎裂。
签下最后个名字之前,他握笔沉思很久。
这笔落下去,他哥哥就将获得权力,崭露头角,而自己会从五十五楼CEO名牌上被抹去,从此不再拥有实权,也不再是父亲心中唯继承人。
是谁把他拖入这步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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