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何岸扬眉笑,“下回买衣服记得砍价。”
郑飞鸾微微愣,然后就低头笑出声:“之前没经验,以后不会。”
昨天早上落昙镇突然降温,他需要添置衣物,就想着去集市买件。落昙镇太小,没有购物中心,当地人卖衣服般先去市里批发,然后到集市上支个摊子,通常买卖要走这个流程:报价两百,砍价二十,双方拉锯五六回合,最后敲定四十块。
郑飞鸾对便宜衣物没什概念,更缺乏砍价意识,差点掏三百块买下件薄背心,还好程修啃着煎饼果子路过,及时阻止他出手阔绰前老板当冤大头。
看样子,回去以后程修是把这事当笑话讲给何岸听。
郑飞鸾面部肌肉抽搐,时竟做不出合适表情。
坐在地毯上铃兰这会儿终于摆好份“蔬菜拼盘”,逮啥放啥,摆得乱七八糟。她端起小盘子左右看圈,见Alpha爸爸和Beta爸爸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抿嘴琢磨,把盘子高高举向郑飞鸾:“喏!”
小胳膊歪,掉下来两块“豆腐”。
郑飞鸾第次收到女儿礼物,受宠若惊,那真是秒也不敢耽搁,立刻伸手接过,装模作样地把菜“吃”掉-
暑热往往是阵歇性。
铃兰玩。
他这连串反应,没有哪怕处细节符合郑飞鸾预想。
郑飞鸾还以为何岸会感到失落,会用受伤眼神质问他,眸底三分潮湿,然后气恼地撵他出去,连续几天都不肯给个好眼色。谁知何岸点儿波动也没有,照旧暖暖地对铃兰笑,轻声细语地对她说话,陪她过家家。
他猜不透何岸心思,总觉得多少也应该解释几句,以免误会加深。
不会儿,百褶裙与牛仔裙看腻做菜节目,见程修没有换台意思,说声回见就齐出客厅。郑飞鸾终于等到机会,急忙道:“何岸,刚才那个节目里说,关于和谢砚……”
不过,能平白收到份何岸送礼物,郑飞鸾觉得就算丢尽脸面也无妨。
他将纸袋收进吧台,走出来替何岸父女俩拉开椅子,然后朝旁边服务生抬抬下巴,示意他去拿块奶糕来。
“等等,不要奶糕。”何岸赶忙喊住服务生。
入夏时来势汹汹,蒸出人身热汗,等家家户户衣橱里全挂上短袖,便又突然寒潮倒灌,逼得人手忙脚乱翻出箱底毛衣来。
这天午后,西点屋生意清淡,郑飞鸾正在吧台后烤咖啡豆,忽而阵凉风吹入。接着,股清甜Omega气息靠近他。他抬起头,只见何岸怀抱铃兰站在面前,小丫头今天套件薄毛衣,戴顶白绒帽,垂下两只可爱粉红兔耳朵来。
“喏,给你。”
何岸拎起只纸袋子放在吧台上,郑飞鸾拨开袋沿看,竟是件铁灰色毛衣。
他错愕又感动:“谢谢。”
“都是假,知道。”何岸笑笑,温声接话茬,“你不是那种会在背地里使坏人。”
郑飞鸾怔,只觉胸口暖热,几乎就要热泪盈眶。
“……你都是公开下手。”
何岸又说。
空气顿时陷入秒钟死寂。紧接着,沙发上戴逍和程修同时捧着手机深深弯下腰去,额头抵着对方肩膀,憋笑憋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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