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叔。”他轻声道,“想,大概知道您弘明在逃避什。”
“是?说说看。”燕宁语气柔和。
何岸便道:“他应该是在逃避‘喜欢你’这个事实。他心气那高,那想证明自己,偏偏攸关存亡次融资,他没法凭自己能力得到,而要靠你‘喜欢’。他觉得,从此你就站得比他高。在你面前,他不知道该怎自处,只能‘不喜欢’你,离你远远,才有点安全感。”
燕宁低头拨弄着铃兰小手指,言不发,许久才淡淡地道:“何岸,你比聪明。这浅显道理,竟然花几年才想明白。
“他像个善妒孩子,不停地否认专业和爱好。以前写进诗里夸过,现在通通都看不上,何止看不上,还要吐出来,析缕分条地贬低遍才舒坦。也不肯承认对动过真心,说是受信息素欺骗——这种理由,荒诞到他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可他就跟魔怔似,死活陷在里面,多少年都不愿回头。”
明说:不解你,可相信宁宁眼光。既然是宁宁看中人,那拉上把也无妨。当时,弘明反应并没有哪儿不对。他很克制,也很礼貌,站起来对父亲说,谢谢伯父赏识。
“他家生意躲过鬼门关,起死回生。半年后,们也如期结婚。可是结婚,他对态度就完全变。
“他变得非常冷淡,成天有家不回,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工作上。以为,他是自尊心受伤,想要尽快闯出片天来,好在父亲面前扬眉吐气。该等等,也许等他忙过这段,事业有起色,在弱肉强食商界立稳脚跟,心里不甘就会散去。
“但没想到,这等,居然等二十年。”
新茶暖胃,热气熏眼,手里捧得再紧,也还是觉得冷。
“人有自尊心不是什坏事,但在枕边人身上找自尊心,那就太傻。”
无可奈何到极致,燕宁反而笑-
“冷落二十年后,父亲去世。他是面镜子,照着弘明这辈子最落魄形象,镜子碎,扎在弘明心里那根刺也就并拔出来。葬礼上,弘明突然大梦初醒,站在身边泪流不止。那天夜里,他找出们学生时代相片集,坐在沙发上,个人翻来覆去地看,看整晚。
“他推掉大部分工作,把所有时间都留给,陪说话,给写诗,开车送上班,读这些年出版每本书,还叫人录下给孩子们上课,节节地在家听。喜欢油
燕宁神色怆然:“二十年,他功成名就,地位甚至超过父亲,对却还是老样子。从没怀疑过他感情,Alpha和Omega之间,爱不爱,经历次发情期就全明白。不管他平时有多冷淡,在发情期,他没法控制内心,就还是当初学校里那个弘明,爱如生命,可是……
“可是发情期,它太短,真太短。只要发情期过去,弘明会立刻开始逃避,然后变本加厉地冷淡。”-
说话间,铃兰咕哝声什。
她趴卧在何岸怀中,睡得正香,还有滋有味地吮着手指头。燕宁看着她,心里无端平静不少,便伸手摸摸她脑袋。
何岸见状,将铃兰手从嘴边拿开,放进燕宁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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