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来,声声带刺“妖孽”听到耳中,竟是这般尖锐伤人,像银针扎在心口,流最少血,受最疼伤。
陆桓城盯着最初开口那人,厉声问:“你亲眼看到?”
又环视四周,叱问:“你们哪个亲眼看到,给站出来!”
此言出,底下立刻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面面相觑,神色犹疑,许久才传出几声低嚷,不依不饶地坚持说晏琛是妖孽。
陆桓城不由得冷笑:“没有证据,也敢说不是胡乱猜忌,谁给你们胆子?!”
阿秀死在自己床上,清晨被人发现,死状诡异至极。
条手指粗细藤蔓勒断她脖颈,拖起上半身,悬空着吊在床架上。原本秀丽可人姑娘,死时瞪眼吐舌,面目狰狞,七窍涌出大股大股鲜血。枕头被血水洇透,赤红片,深得辨认不出枕布花纹。
在她尸身之下,密密麻麻粉白花瓣铺整张床。盛不下被挤落至地,团簇,堆积如丘。
陆桓城进门时候,窗口恰好吹入阵寒风。万千花瓣高高拂扬到空中,凌乱地飞舞,织作片猩红血雨,雨里渗透出刺鼻血腥气,整间屋子说不出妖冶恐怖。
与阿秀同住香绢早已吓傻,木雕似地坐在地上,她衣裳与发间……也落满细碎花。
旁边呆怔失神香绢突然惊醒,发疯般地扑上来,死死抱住陆桓城腿,嚎哭道:“是晏琛杀!阿秀真是晏琛杀!她在府里伺候两年多,从没与谁结过仇,昨天才与晏琛起冲突,隔天就横死房中,不是他,还能是别人吗?大少爷,阿秀死,妖怪要斩草除根,下个杀就是!你可怜可怜,救救,才十六岁,还不想死在妖孽手里!”
她哭得涕泪交加,瘫软在地,在场无人不为之动容。
陆桓城却没理会她,目光清寒而锐利,沉声道:“他独居避世,从不招惹你们,你们先挑事端,如今遭到报应,居然还有脸反过来咬他口?晏琛辛辛苦苦怀着陆家孩子,昨天被你们砸得险些流产,衣裳裤子全是血,自顾不暇,你却敢信口开河说他杀人!你告诉,他要是杀得人,还会被你们几块破石头砸去半条性命?”
周围依然喧哗不歇,尖刻质疑与谩骂混杂在块儿,忽轻忽重,仿佛锅煮开热水,声音闷在水中,每个字都带着沸腾戾气,每个字都嗡嗡听不清晰。
陆桓城彻底失去耐性,不愿再作无谓纠缠,强硬地喝令:“闭嘴!阿秀这条命,自会
这死法太不寻常,围观下人交头接耳,都说必是妖物所杀。
其中人提到晏琛名字,大家起先忌惮陆桓城在场,知道那是大少爷宠着人,只敢小声念叨,后来有个胆大站出来,开门见山道:“当家,不是们胡乱猜忌,你屋里那位晏公子乃是妖物,阿秀就是他杀!”
石激起千层浪,之前藏掖议论齐齐掀上台面,满屋哗然。下人唾沫星子横飞,纷纷指认是晏琛杀人,要求主子严惩。
陆桓城闻言,脸色骤然转冷,如同三九寒冰。
他记起晏琛之前说过话,说下人指着鼻子喊他妖孽。那时晏琛语调很畏怯,并不说有多委屈,只求他不要轻信,将那无端污蔑当做阵风,任它轻轻淡淡地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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